我要写地法! 君奉天在街上走。但这不是逛街,他看到一群男学生猥琐地聚成一团,马上把其中一个人拉了出来:“地冥,你怎么跟这些人混在一起?” 地冥有点狼狈,他们几个反动队员号称要打小钢珠打到晚上九点。结果刚走出学校大门,就被前任风纪委员给抓住了。地冥铁骨铮铮地说:“我叫末日十七,我不认识你!” 君奉天说:“可以,同学末日十七。你得跟我走一趟。”君奉天还拿了一册书擒拿住了他的双手,以免大家误会昔日的夹击妹斗和如今的不良少年有何不为人知的牵扯。 地冥的这些狐朋狗友打扮得都往哥特视觉系上靠拢,君奉天扫了一眼,觉得还不如地冥以前在家里装神弄鬼的那几个造型,实在是差劲之至。君奉天威名犹在,狐朋狗友再怎么不带脑子出门,也不敢把心中的污言秽语吐出,登时作鸟兽散。 地冥是想浪费时间不成了,只好被君奉天抓捕归案。坐在家里,地冥还没开口,便看到君奉天给他端来了一张板凳,请他坐在长条桌前面,君奉天也面对面坐下。正常人应该受宠若惊,兼生起警惕之心,地冥觉得自己很正常,当然也不例外。地冥说:“你,你想干什么!” 君奉天对他摊开了一只手,地冥莫名其妙地照做,在反应过来之前,君奉天给他手里放上了一片云片糕。 君奉天说:“我现在要跟你聊天。” 地冥差点咬到舌头:“你该不会是又要说教吧!” 君奉天否认:“不是的,我真是要跟你聊天。”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堆装订得整整齐齐的A4纸。 地冥有些害怕,又有些恶心,没想到君奉天为了拯救他,还写了这么多的材料说明。但是地冥万恶之身,可谓从第一个扣子就没扣对,难道害怕区区君奉天的口头讨伐不成。再加上君奉天托关系买来的云片糕还挺好吃的,他也就安之若素了。 君奉天打开第一页:“我先给你念一段听听,等我念完了,你可以说下自己的感受。” 地冥说:“你念吧。” “在任何时候看到你都会吸引我的目光,即使你面无表情。很多时候我想去了解你,想知道你在想什么,又觉得你的外界有一层保护膜,我不想打破。你是否愿意言述你嬗变与重构的版图与视阈,让我得以透视你隐藏在现代性话语深处的复调意志底色?想要一点刺激,一点危险,一点捉摸不透,甚至是一点折磨。你想要过度的东西,你想要不可理喻的沉迷,你想要情绪的烈火炙烤你的神灵,你想要能够消耗你生会的爱情。你给我的感觉就像博尔赫斯那句你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你给我一种疏离感,很孤独的感觉,若即若离,我听过很多人说自己孤独,但我觉得你的孤独才是真正的孤独。感觉你的内心深处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你一直在伪装自己。你想要一点刺激,一点危险,一点捉摸不透,甚至是一点折磨。然而吊诡的是,我从你的个体表征中窥见一种后现代式的身份流动性,却又难以解构其滥觞所在,或许是你的这种化后设为先验式的脱域,导致了我的经验视景与想象集合的矛盾,这也形成了你超克于建构之外的张力,我想此刻我对你作符号化的悬置——抑或是规训下的擅自让渡——无疑是一种亵渎。” 地冥刚开始听了还以为君奉天在对他告白,着实吃了一惊。听到后来,地冥说:“我听不懂,你是要操我对吧?” 君奉天露出一个可称为慈祥的表情,说:“地冥,你实在太聪明了。这个测试你通过了!”他又抱出没装订好的乱七八糟的纸,“那就有希望了!” 地冥本想脚底抹油开溜,听见这话,兴趣又来了。连君奉天都没把握的事,他倒是很愿意踩上两脚。 君奉天说:“你等我做下笔记。这张……是第一部分。……这边是大纲最后了。嗯,这样应该顺序就对了。” 地冥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自从君奉天不跟他和人觉和天迹一起上高中,见君奉天的机会就少得多了,所谓同学的情谊就是这样,乌云易散玻璃脆! 其实说到底还是神毓逍遥的错,他连续一学年都拉着君奉天上课讲话,此事捅到校长九天玄尊那里,每个人都以为奉天逍遥这次终于可以吃不了兜着走了。可惜九天玄尊就是君奉天的爸,他直接走后门让君奉天连跳两级,上大学去了。君奉天也十分争气,他爸说东他绝不往西,说跟三个小学鸡断了往来就真的断了往来。君奉天之前在高中是风纪委员,自从他走后,云海高中的犯罪率更是断崖式上升。不过回头一想,风纪委员和素人上课时公然违反秩序,好像也是一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隐喻。 君奉天说:“咳……其实就是论文答辩。”真是有够大人的烦恼啊! 地冥说:“你怎么不找你爸汇报?” “玄尊身在海外鞭长莫及。” 地冥想起,确实,校长这次去日本演讲了,这才轮得到他们几个目无法纪肆意在外打小钢珠。 “你怎么不找天、” “他还在留级,你忘了?”君奉天严厉地说。 校长对君奉天视若珍宝,对神毓逍遥则是用心良苦,看他聊天耽误了太多上课时间,还贴心地把天迹下放一级,让他重读高一。从此地冥和人觉又多了个学弟,高一新生多了一个可以抄他作业的好心大哥哥,天迹则可以悠哉游哉地再混一年,真是一石三鸟的美事。此事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地冥被玄尊叫过去训话了,耳提面命说如果不想变成神毓逍遥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就给我好好学习!地冥没想到这件事君奉天也知道,地冥心想,这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父子都穿同一条裤子呢! 地冥为了遮掩心中的愤怒,说:“那你怎么不去找人觉?他懂得多。” 君奉天说:“他和你熟吗?” “那当然啊?” “那就对了,我和他不熟。好了,别说这些了,我正式开始念了,你记得多提提意见。” 地冥听完述题报告就已经有点困了,这可不妙。他想再吃一块云片糕,一想到这也是碳水,升碳升糖更容易困,只好和美食大眼瞪小眼。君奉天念到“ "亲亲相隐"制度是一种符合了人的自然天性的制度。在人的一生中,以血缘和家庭建立起来的关系是人最重要的关系”的时候,停下来不说话了。地冥赶紧把闭上的眼睛睁开,说:“在听,在听。你接着念吧。” 君奉天的声音有点沮丧:“难道我写的东西很容易让答辩老师睡着?” 地冥修饰了一下措辞,回答:“是有点呆板了。”他没意识到这句话听上去还挺靠谱的。 君奉天发奋图强,再接再厉,按地冥的润色把这一小段话改了三个版本。君奉天屡败屡战,地冥却是越来越困了。念完第一大段,地冥阻止他:“你能不能把我的垫子拿来,我手肘好痛。”实在是不想撑在硬得要死的桌子上打瞌睡了。君奉天认为他的修改意见十分具有文学价值,对他有求必应。论文才过到第五部分第三小点,地冥已经舒舒服服地卧佛式躺在贵妃沙发上,手抱jellycat,脚踩switch,一边吃薯片一边喝气泡水,一边睡觉一边听君奉天辩经。君奉天太会伺候人了,地冥心想,下辈子可以考虑投胎当君奉天的爸爸试试看。 就算这么优越的再生家庭环境,地冥还是遇到了不幸中的必然,他还是睡着了。君奉天把他拍醒,地冥辩解说:“劳驾你看看时间,这个点我该睡美容觉了!你不用吃饭的吗?”君奉天冷酷无情地否决了。 君奉天沉思说:“你能不能想一个办法让自己保持清醒?” 地冥觉得君奉天的想法有点危险,君奉天的眼神又真挚过头了,还是他自己想办法比较好。地冥灵机一动,说:“你干脆在我看得到的地方摆上一尊神毓逍遥,因为我很恨他,一恨可能我就睡不着了。” 君奉天不赞同他对同学,现在是学弟了,有这么强烈的感情:“以前他跟你争夺我父亲的目光,确实是他错了,你也应该原谅他了。” “事情真相是这样的吗??”地冥本来困得口歪眼斜,一听到这么蛮不讲理的拉偏架,当即一屁股坐起,正待分辨一二,君奉天在一旁说:“还是你说得对,天迹对你太有效果了,等我给你找个东西来。” 君奉天找来的东西居然是一个神毓逍遥的抱枕。连霹雳官方都不敢做出此等倒反天罡之事,地冥嫌恶地说:“这么个晦气东西谁放在家里的!” 君奉天说:“当然是天迹自己了。”他掸了掸神毓逍遥抱枕上的灰,把它立在沙发另一端。地冥看着这拥有着无比晴朗的傻笑着的假天迹向着他倒下来,立刻抛弃贵妃软垫,萌萌的jellycat,凉爽的气泡水,飞立在君奉天旁边。 地冥说:“君奉天,我操你妈!” 君奉天不为所动:“我妈是魙天下,你会适得其反。” 地冥说:“我站着听,半个钟头就结束,你意下如何?” 地冥结结实实经受了整整半小时刑法的洗礼,颇像被呼去装饰军事法庭的被告席。君奉天终于神清气爽心满意足地把演讲稿收拾好,地冥则变成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干物女,感觉这论文像是他亲自写的一样。原来人开始写第一篇论文,就算是一种登dua郎了…… 还没有等他为自己逝去的青春哀悼,门突然开了。进来的人居然是天迹,他手里拎着小礼炮和小玉离经,见到地冥,也不反对,反而开心地说:“地冥,你终于改邪归正了!” 地冥悲伤、憔悴、支离破碎:“你说是就是吧。” 天迹犹不知足,像一只弹射起步的巨狗在屋里乱窜。他一眼窥到沙发上的抱枕,马上喊起来:“这不是我三年前给自己做的吗?” 君奉天冷静地说:“没错。”他把整理好的手稿收进抽屉里。 天迹像一个慈母把抱枕抱住,转过头来时,两人都被天迹眼中的泪水惊呆了。 天迹感动地说:“奉天!十七!没想到你俩对我情深意重,补习的时候还想着我在旁边!!但没事,虽然看起来像,但我还没死呢!”他张开双臂,“现在你俩都可以抱住我了!!!!!!!!没事的!!不用掩饰你们的感情!!!!!” 如是,地冥就这样度过了惊心动魄的一个晚上。 枫樱-大师与洛丽塔 寒烟翠在工作群里发了一张微博截图。此群里不含魔王子,所以基本上算是生活群。凯旋侯点进去看,知道活又来了。 寒烟翠下的指令简明易懂:“网暴他!”非常悦耳,非常动听,凯旋侯深赞寒烟翠杀伐果断,比魔王子适合当领导。 枫岫主人在微博的id是天舞命理,主要是给人算命的。更精确一点讲,他只算谁是小三。其实一开始他也有很多抱负,一三五当曾仕强,二四六当傅佩荣,但是在每况愈下的舆论环境中,他顶多也就只能当黄旭东。还好他转行及时,刀龙最不缺的就是多角恋,多角恋最不缺的就是小三。当然当然,他还接一些肥缺,比如偶像的事业粉来找他算命,今天,有个叫伊吾常夏的人来找他:“大师,请您算算天刀笑剑钝的事业吧!” 枫岫主人正在江南旅游,正巧什么吃饭的家伙都没带,闻言只好从路边薅了两根草,给此人起卦。他大概看了一眼:“小三!”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过了五分钟,憋出一个字:“对。” 对方还在酝酿,枫岫便开始用他取巧的头像占卜法观察。这个叫伊吾常夏的,虽然名字取得很日式,头像也是动漫里的花魁,但是整个微信人设都有一种违和感。起码笑剑钝的粉丝都只爱当古风比,枫岫想了想,决定报价上调一倍。 还没想完,另一个人显示要加他。头像看样子好像是自拍,又好像是女团小卡,就是年龄有点幼,枫岫猜测可能是哪位女施主把自己的微信推给自己的学妹或者高中小女生了。 免免:大师好,我想帮我姐算下卦 :出生日期发来看看 枫岫接过来一看,心说这怎么和我之前看的八字有点像啊?他直接复制了上次发给襄月连波的卦,改了几个字。一想到有女的为了卦辞对他穷追猛打,还要贴钱贴两次,枫岫无聊之余竟然还有一丝成名了的窃喜。 免免:大师她真的没有和这个女孩有任何可能了吗,姐姐很伤心 :是的,而且她的小三运不好,情路坎坷,也会遇到一些烂桃花 枫岫自认说得没有很过分,他算出来这个烂桃花里包括她哥。 免免:小三? 凯旋侯太震惊了,谁问你了?谁问你要不要当小三了?他转头对寒烟翠说:“你下次找个靠谱点的骗子吧?” 寒烟翠为情所困,早就下班了。凯旋侯只好悻悻然继续和大师对话。 免免:大师可不可以改运呢 免免:[表情包] 免免:姐姐对我很好想帮她 凯旋侯想了想工资,放心大胆地故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打字:“钱不是问题。” 枫岫看着屏幕上的字,他也不想对面的小美女难过,只是逆天改命实在太费劲了。他想起之前给千叶传奇算命,算出此人是万里挑一的王道小三之命,激动地给金主打字:“先下手为强,三走素还真,叶小钗和聆月就都是你的了!”当时千叶传奇因为种种理由拒绝了。等到他想起来要当小三的时候,小三的流年大运早已离他而去。枫岫触景生情,抚膺长叹,这实在是他神棍路上的一个污点。他慎重地回复:等我考虑下。 枫岫考虑的结果是给无衣师尹去了个电话。无衣师尹看了事情起末,惊奇地说:“原来你不喜欢御姐,喜欢萝莉了。” “我叫你看这个了吗?” “不是八卦叫我干嘛?楔子大人?” “喜欢ntr还老失败的就别说话了。”一句话说得无衣师尹三鸣而竭偃旗息鼓了。 说来好笑,枫岫虽然总号称自己是原装神棍,但竟然要向老同学无衣师尹的徒弟学印度占星。以前两位老同学失散的时候,无衣师尹抱着一试的心态在伊的匿名提问箱里咨询,结果被枫岫精准点草:“你这个命也是知三当三,惯三啊!” “何以见得呢?” “首先你年轻的时候插入了你长辈和同侪之间的感情,青年时候还插入了自己妹妹和妹夫之间的感情。再往后你还干涉小辈之间的感情,甚至还要和别人的妈妈焕发第二春,不得了啊你!” 无衣师尹不得不信:“大师你别说了。” “我再看看。……你的身体还有永久性的一官失灵。…………” 大师可疑地沉默了。 一会儿,枫岫就私聊他说:“不会是你在我提问箱里白嫖吧?” 有了手腕高明身段柔软的无衣师尹大运营的加持,枫岫和这位小美女免免愈发恋奸情热起来,具体表现在凯旋侯几乎把佛狱的人的八字都排了一遍。凯旋侯大开眼界。本来他的生活里除了上班和加班什么都没有,现在却增添了一些比较缱绻的东西:别人的小三。他流连小三,难以自拔。枫岫每次在微信上和他八卦已成习惯,他干脆置顶。今天他走过赤睛的工位,瞥到一串生日信息,马上汇报给枫岫。 枫岫说:“这个人太可怕了。他绿了一个煞星。……大老婆善妒,小老婆柔弱不能自理………………嗯?不止两个家庭?” 凯旋侯说:“怎么安排日程的我也想学。”这是真心的求教。 “不是,他这个新的家庭几乎全是男的。你有几个好弟弟………………这该不会是刀无极的星盘吧?!” “刀无极?!” “你怎么会有刀无极的星盘?!”我都没有刀无极的星盘!刀无极当然是大客户,只是刀无极还没有变成他的客户。 凯旋侯只好说:“网上找的。” “小姐姐打包卖个人信息吗?” 凯旋侯沉思许久,没想出来怎么搪塞。只好说:“我干保险的。” 枫岫非常震惊:“你已经工作了!”他虽然对萝莉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屏幕对面的女人一下子变立体起来,枫岫有些怯场了,这种怯场就好像面对二次元惨遭真人化一般。他还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当世界上某一处的小妹妹的推心置腹的人生导师呢!哎!他长叹了一口气。 凯旋侯有些犹豫,因为至今他还没有把自己的八字告诉对方让枫岫给他算命。他想起自己为了工作在白板上拉出来的刀龙人际关系蜘蛛网,里面幸好没有他本人。万一枫岫算出他在不知道的时候成为了谁的小三,或者他存在即是三了别人,他又该如何自处呢?天晓得,光是佛狱的男同性恋女同性恋异性恋就已经够他忙的了。 但是本着对枫岫的信任,凯旋侯还是大义凛然地告诉了他。这样要说起来的话,万一魔王子查岗,说领导的个人信息泄露了,你一个小小的公务员,信息却没泄露,你是不是内鬼?这样无间道的剧情就不会发生了。没想到枫岫过了二十分钟,只露出了一个遮扇子的笑容。凯旋侯追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枫岫作为一个高贵冷艳的网络喷子,用实力诚心忽悠网友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八字,他简直被这个八字折服。 枫岫说:“这个命太搞笑了。” 对面也没有回,看起来有点生气了。 枫岫连忙补充:“这个人完全的劳碌命,自从上班,就请不到假。” “然后什么桃花都没有,太可怜了!他命里也没有财,也没有运。真的什么都没有的一个盘,小姐姐这是不是你仇人啊?那恭喜你啊!” 寒烟翠拉住收拾东西的凯旋侯:“你要干嘛?” 凯旋侯很冷静:“我要请假!”他说得很大声,楼下都听得到。 赤睛在角落里遥遥地说:“你——要请——几小时——的假——”赤睛是负责打卡考勤的人事。 凯旋侯宣布:“我要请半个月的假。” 办公室落针可闻。 魔王子说:“给你十分钟,你开始交代后事吧。” 寒烟翠起码跟他还有些同事情,问他:“你怎么了?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吗?那个不要在工作时间做。” 凯旋侯生硬地坐回工位,打开电脑,这回换他给寒烟翠发截图。一下班,两人一起肩并肩脚底抹油溜出办公室。 寒烟翠在电梯里对他耳提面命:“不是说好网暴他吗?你现在是要去线下真人快打?苦境不是我们的主场,法律对我们没有庇护!” 凯旋侯非常委屈:“他说我请不到假!” 寒烟翠想起凯旋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一路从优秀新人奖拿到骨干员工奖,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她说:“你等我上小红书查查。” “我的假呢?我的年假呢!” 寒烟翠安慰他:“我给你特批,行了吧?” 凯旋侯说:“我已经想好了。” “说来听听。” 凯旋侯不语,他在想象中描绘他的复仇画面:一个正义的萝莉控,作为失足少女的监护人,控诉枫岫主人诈骗未成年人。首先,是要枫岫主人全额退款!!! 大小鬼/真假鬼cb-GETCHA! 伏字羲在上海的室友是越骄子,本来嘛,他一个驻沪日企高管,本可以自己搞一套房子,但主要是公司太需要他,总时不时地要请他去日本吃住玩。临时房子还是托付给室友比较好,如是,他找到了一个舍友越骄子。越骄子此人首先是长得特别像伏字羲,其次是特别热爱自己的本职工作,所以伏字羲WFH的时候可以把摄像头对着他拍。越骄子爱工作,伏字羲不爱工作,他们两人WFH起来真是一拍即合。 越骄子的工作是沪国管人,身兼一百八十种武艺,从亲自给自己设计2d live到亲自出自己的棉花娃娃,再从亲自给自己做烤肉切片再到亲自到给合作曲画曲绘,最后从亲自下场演anti到亲自把人从新着养到古株,顺便一说其实关注了两年即可称之为古株了,没有一件事假手于人。粉丝躺着进去躺着出来,可谓是物料获取最easy的一个管人。 今天平安夜,伏字羲老年作息工着工着已经睡着了,被十三薪的短信声吵醒。他起来看手机,听到客厅里越骄子敲键盘的声音。此机械键盘声音很大,配上他雌小鬼的人设比较吸粉。越骄子说:“今天平安夜居然没有企划!”他急得像热锅上的剑子仙迹。 伏字羲知道他的一点工作内幕:“你的同事地冥呢?不是好不容易说动了CTP要联动吗?” 越骄子深觉脸上无光:“他文春了。” “什么是文春?” “他突击毕业了,和一般男性结婚了。” 地冥是越骄子的前辈师父一样的存在,曾以九尾美少女~★的多重人格做人设,获得了意想不到的巨大成功。因为皮套太美而叱咤风云,因为频频vtb失格而得到了更多的黑粉,骂战也曾骂垮过9ch。 伏字羲有点幸灾乐祸:“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两个钟头前。” “那还办什么平安夜企划,休息。”不说大家的头条会被vtb须藤凛凛花占据,就连这之后vtb界还会不会存在都是一个疑问。 “所以我才急,今天Mr.Chou辞职,我答应送他一程的。” 越骄子身为管人,处在毕业边缘的gap year。毕业的原因是他的顶头分社长Mr.ChouHW要辞职了。Mr.ChouHW一代英雄,写的V曲因为文辞有一种佶屈聱牙的优美好听,好几个都进了殿堂。不过成也文盲败也文盲,粉丝喜欢他不代表老板喜欢他。今天他本来想静悄悄地走的,没想到同事突然来了这一出,有点太像AKB了。 “叔叔不是搞公关的?就教教我怎么危机公关吧?” 伏字羲好久没听到舍友叫他叔叔,知道他雌小鬼病又发作了,皮套上身。他打开电脑,紧急浏览了9ch上成功vtb的案例,感觉像检察官在看浩如烟海的赛博案卷。看了半小时,他的舍友已经化雌小鬼为社畜,挥汗如雨地先给自己搞着圣诞ver服装。虽然感觉自己为二次元加班有点屈辱,但伏字羲还是情义相挺地说:“你怎么没有歌回?我看正经vtb都唱歌。” “我觉得你真是一点也不关心我。我的人设不是雌小鬼ai吗??” 伏字羲不好意思说他看舍友投稿都不开声音,因为越骄子演雌小鬼很投入,在家里看也显得有点nsfw。 说起为什么是ai配音,据说越骄子学生时代遭遇了一些不幸,如果真人发声可能会被认出。至于对观众,他的隐藏人设是喉咙生病。 “怎么啦?你以为你是姜涩琪?”越骄子没接他的话头,只是哼了一声。 其实就算没有这一出,他唱歌也不怎么样。还不如说自己是ai,在本子里也性别多样化。突然,越骄子自暴自弃地灵机一动:“我知道了,你替我不就行了?” 伏字羲:“我这个没用的叔叔也要当管人了吗?!” 越骄子乜斜着他:“对,叔叔,我帮你做好了新的衣服。”上面连着动作捕捉线,多少有点赶鸭子上架。 伏字羲不免有些激动:“这不好吧,我要在镜头前干什么?” 越骄子冷冷地说:“危机公关!” 原来是危机公关用真人声音道歉更有诚意,最好直接直播手写信。越骄子免去他手写的任务,只是要他坐着给不知道会不会来的观众表示歉意,以及随便干点什么,最后跟Mr.Chou道别。他在后台同时把自己的圣诞新模型渲染上去,做现场。 越骄子说:“叔叔,加油!” 伏字羲其实踏进拍摄室的一瞬间就拿定了主意,他一定要唱歌。问题是选材,他实在想不起青春年少的时候都喜欢唱什么歌了,难不成是邓丽君的靡靡之音。现在好了,灯光一闪,伏字羲临场经验为0,完全想不起来有什么歌好唱。 此时已经是午夜零点,沪国不知是有什么喜事降临,外面疯狂地放烟花。越骄子心想看把地冥anti高兴得,就是实在有点污染环境了。这顿怀石料理是伏字羲请的,他今天特别高兴,唱着歌唱到一半突然对越骄子使眼色,抛了无数个电眼之后越骄子终于注意到他的直播室有一个新观众叫lijing365。这是他儿子,这是他儿子啊!伏字羲一边吃饭一边眉飞色舞地给他形容他的好大儿。越骄子不敢想象此位lijing365在知道他的人设之后会对他爸在外面这么抛头露脸有什么看法。 其实最震撼人心的不是韩剧般的父子相认,而是伏字羲居然真的是世纪金嗓。伏字羲在直播灯光下居然真的给他急中生智到,唱的一首石原裕次郎的夜雾よ今夜も有难う,居然十分之好听,以至于让越骄子的推特fo小涨了两万。越骄子去偷看了几个大粉的里垢小号,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小字:“心灵的爸爸活。”他确实也没想过这样也能擦边,实在是被气笑了。 伏字羲谦虚地说:“还好,就是靠这个追到我老婆的。”他没说也顺便追到了九婴。 越骄子无言以对:“现在的管人痴都是怎么了?!” 伏字羲感叹地说:“反正我儿子来看我直播了。” 孝庄秘史之仙魔鏖锋-剧情简介 卡司是一样的就不抄了 主要内容是,大玉儿(玉离经饰)作为满蒙(儒门)第一美女和多尔衮(君奉天饰)青梅老马父子无猜,但却因为被族内巫师(墨倾池友情出演)算出【得大玉儿者可得天下】所以被黑化了的邪人皇太极(鬼麒主饰)夺走,果然皇太极顺利称帝国号大鬼……(不),因为此国号太为难听,再加上满汉民族对立,登时南北均涌现出一批能人异士,如苟延残喘的明朝之皇帝崇祯帝(一页书友情出演)的名将袁崇焕(人觉饰),还有自成一派的农民起义军李自成(地冥饰),紧张的外部局势使得互相竞争实权的皇太极和多尔衮也骑虎难下;而在宫廷内亦出现神秘的两女,一者是邪魅忧郁的海兰珠(越骄子饰),一者是仙姿昳貌的小玉儿(玉逍遥饰)分别牵动两位帝王(??)皇太极和多尔衮的心灵,使大玉儿奔走难继……袁崇焕意欲以君王之令收复失地而李自成则号称要做明末的曹操收取大小乔大小玉建立铜雀台,名将与反贼的背后竟隐藏着多尔衮生父、已故清太祖努尔哈赤(九天玄尊饰)最深不可测、最惊人的遗言…… 以上是正片。 番外一云海仙门:原来多尔衮小玉儿袁崇焕李自成四人是云海仙门的同修只是一起下界渡劫的。下略 番外二桃花琵琶:明末四奇人之一(哪里有四??)的侯方域(寄昙说饰)参加科举考试(古原争霸)落第归来在画舫上偶遇快乐打歌的渔家女(不是名妓吗)李香君(楚天行饰),两人情好日密。中略反清复明中略江山为聘失败没想到两人各有隐藏身份,李香君竟是袁崇焕的KGB美女间谍,而侯方域竟摇身一变,真实身份其实是掌管八股系统的魏忠贤(夸幻之父饰),共同出家之约已经破灭,奸人和间谍的感情又将何去何从?!?!?! 番外三我编不出名字了总之乐邃:大玉儿多年周旋于两个老公爸爸皇帝之间终于熬成了孝庄文太后,她登上皇位(?!)的那一天想起皇太极说的最后一句话:这个天下终究是姓伏的…………忍俊不禁的同时(别谐音梗了)不禁潸然泪下,她心灰意冷拟下诏书意图百年之后传位给顺治(邃无端饰),没想到此子虽年少有为(武功大成只能当保镖)但是却对以一女情根深种,孝庄欲调查此女,竟发现此女董鄂妃(乐寻远饰)可能和当年的刺杀皇太极之案有关…………宫闱是否又将掀起一轮风云呢?!!! 赮却(?之小尾牙 真想起标题叫射手座☆午後九時Don’t be late *备注我大概设置的剧情点是万堺刚开始那会儿 赮毕钵罗带着却尘思赶到饭馆的时候,已近晚上七点。两人直奔409而去,悄悄往门缝一看,只看到台上堆积成山的蟹脚。赮核对了下赦天琴箕发给他的门牌号,确实是这间没错。 推开门,偌大的包厢里只坐着三人:赦天琴箕、鬼方赤命、还有鬼方赤命旁边的琴缺风隼。鬼方赤命的椅子响了一声,他说:“你俩来了?好坐好坐!”一指大圆桌旁的一张小方桌,上架有一个未开的小火锅、凉菜若干,赮眼尖,还看到有两碟杏仁豆腐,他心想,好极! 但是,“怎么只剩你们三个?其他人呢?” 鬼方赤命笑说:“上次吃得太饱。”琴箕眼神冷酷地又拆下一根蟹脚。 说起上次的谢师宴,本来那个才是他们红冕的正式尾牙,只可惜大家都忘了赮毕钵罗的属性是一个和尚,谁都忘了多点一些素菜。赮毕钵罗从六点吃到八点,从冰草吃到千张,再从木耳吃到红枣,甚至在心里默念要不也像惠能大师一样但吃肉边菜,魔息(龙戬)好歹注意到这侄子饿得快晕倒了,赶紧喊服务员给他上一碗长寿面。服务员还问:“不要鸡汤炖?!”龙戬坚决地说:“用白水煮就好!”结果赮毕钵罗还是因为吃出厨房大师傅用的是辣锅,痛而斋戒三天。 前天办公室又同时宣布两件大事:一是赦天琴箕悲提中原正道,二是赮毕钵罗半路出家,居然真的考上宗教局公务员。大家又提议说小庆一下,反正预算还没花完。赮毕钵罗第一个站起来:“可不可以带我舍友去!”他已转正,所以暂时住在佛门给他分配的人才公寓里,新舍友是却尘思。假如有两位高僧与会,想必这帮乌合之众也不得不卖佛门一个面子,起码让两个和尚吃饱吧!他心里算盘打定,没想到今天佛门给他表彰会开太久了,蹭大锅饭吃成开小灶。他不好意思地用眼神向旁边的佛友道歉,却尘思态度娴静,双手合十表示理解。 服务员立即起锅,上菜也非常之快,首先是上了两盅香水莲茶,接着是橄榄油煎菇、山楂萝卜、银耳百合、桂花荔浦芋、竹荪松茸汤,应接不暇。 却尘思问:“这锅是什么汤底呢?” 服务员马上说:“菌菇锅。下单的客人特意吩咐说有两位大师要来吃,这是用来涮冬瓜片和生菜用的。” 却尘思悄悄对赮说:“有点太豪华了。”赮也有点汗颜。他俩讲话都是口耳相传,因为那边大圆桌上只听得到琴箕用蟹八分的声音,另外两个人一言不发,甚至能听得到隔壁厅的行酒令的动静。赮十分怀疑早早离开的其他人根本不是吃完,而是无法应对冷场之源。却尘思本来话就不多,也不爱探听,这场合正适合他像打坐一样吃饭。赮比较痛苦,他眼观鼻鼻观心,从来没有这么认真专注地吃过饭。 可能是太珍惜粮食的报应,吃到一半,一个芋头突然滑出了视线。佛家说掉在地上的饭菜也不好浪费,赮正弯腰去捡,这一下子实在是给他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赮惊魂未定地安慰自己,这也算是稀松平常,难道这几十年我还没习惯同事不可告人的同性关系吗?不想大意失荆州,他的头哐地一声撞到了桌板,发出一声巨响。一潭死水的房间顿时有了些波澜,却尘思连忙问他,“怎么了?”说着也掀起桌布。赮内心大急,这般淫邪的场景还是不要给佛友看到为妙,“没事!没事!”事实证明出家人确实不应该打诳语,话没说完赮就第二次又撞上了桌子,他唯一的想法是,行这两个响头就免费送给大哥大嫂你俩了! 大家五个人四双眼睛都飞了过来,琴箕抽了一张餐巾纸抿嘴,赮十分怀疑她在偷笑。 琴箕说:“还是把帽子脱下来吃饭吧!”赮照办了。服务员正好过来送鸡枞小米粥,看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还以为是这位大师对他们家的素斋不满意,赮又只能提起力气连吃三勺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段饭就这么惊险而痛苦地吃完了。菜色也比较精致,两个和尚再如何出于侠义之心,也只能打包走最后上的一道甜品核桃酥。琴箕神情幽怨地拿出包结账,随即挥手招了两辆的士。她把赮叫到一边:“快把那两个醉鬼扔上车。” 赮免不了吃惊:“原来是喝醉了!” 琴箕说:“你搬着他去哪?都是这辆车。”她关上门,对司机说:“去最近的宾馆,他们会看着办的。”司机对她salute。 赮不解其意,目送她步上另一辆车。琴箕拉下车窗:“你俩走回家吧!”赮突然感觉头有点痛痛的,有可能是被冷风一吹,撞上桌板的后遗症有点发作。回头一看,却尘思也不甚赞同地看着他。 原来再走过一道天桥就到宿舍了,幸好两位大师也是心胸宽大的人,讲点佛理话就顺畅许多。却尘思说以前自家吃年夜饭都是小叔来开射覆会,大人赢了喝酒,小孩赢了喝汽水。赮说小时候隐姓埋名,过节也是叔叔来给他庆祝,说到叔叔,不禁又想起太多人情世故。两人感叹这尘世间的情感关系真是一塌糊涂,赮摸着头思考,他觉得尘世间的男男关系才算是真正的一塌糊涂,不然他的后脑勺也不会连遭两劫。话说到这里,却见却尘思欲言又止。原来是他觉得赮毕钵罗和赦天琴箕的关系有点不寻常,究其原因,其实是却尘思本人见到好友缥缈月的悲惨下场,特意关照,隐秘托出。但是赮本人也不好解释赦天琴箕走在路上遇到的来找茬的女人远比来搭讪的男人多,两位佛友只好互相就异性恋不明就里地打了一会儿太极。 快走到宿舍门口,却尘思突然想起:“核桃酥你拿去吧,我还带来了一些干粮,明天早饭可以吃。” 赮说:“这不是你家吗?怎么不直接烧新鲜的?”他目光瞥见超市还开门,赶紧打圆场说,“我还要去超市买一个东西,如何,我们同去同去!” 不知道起什么标题?逃婚记? 意轩邈说:“我不同意!” 方骧说:“你不同意,我们有的是办法。” 忘潇然站在旁边劝道:“算算你也是儒门记名子弟,怎么就不懂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道理?想当初我们家骨肉分离,是为了天下大同。幽都也是天下,所以……” “我都没见过幽都公主,为什么就要去当驸马?儒门如此想和敌人和亲意欲为何?”他本来还想再加一句最关键的“为什么是我”,但是方骧眼疾手快地点了他的哑穴,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至亲兄弟四人合力把他的手脚绑在儒门送来的华丽宝棍上。 这件事还要从前几日说起。意轩邈自从当上鹰派,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天天舌战群儒,搞得应无骞头痛不已。畅遗音闻弦歌而知雅意,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应无骞点点头,说:“但是意轩邈有墨倾池的背书。” 畅遗音道:“回回开会没见他露面过,就喜欢隔空往儒门捡一些年轻男子,他实在是……” 应无骞沉思一阵后开口:“不说这了,我有一条计策。听说忘潇然此人竟将新生三子分别送进各派,我看他倒是能舍,舍三个也是舍,舍四个也是舍,不如让他的小弟直接入赘幽都,岂不甚妙?” 畅遗音恍然大悟:“……到时候如果成功,即可判玄脉通敌,如果失败,那就让玄脉冲在对抗幽都的最前线。好极!好极!属下马上便去玄脉通报一声。” 意轩邈看着他的兄弟四人各自在他的手脚上布下了秘法,易教泱泱大教,竟有此等不为人知的奇技淫巧,他今天也算是大开眼界。虽是不难解,但胜在繁杂,他在心中计算了一下,重新获得人身自由至少得六七天。忘潇然在旁监工,确定意轩邈被捆得更像是一头马上要送进野人族的食物,才解开了他的哑穴,苦口婆心地说:“小弟呀,此去艰难,兄弟几个大概是因为不能闹洞房,所以故意把你的手脚绑得紧了一点,你万勿介意啊!” 意轩邈还要口上争锋:“绑得这么紧,我看我根本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早就气绝身亡了!” 方骧和畅遗音接洽,忘潇然和黑帝接洽,这事情居然就这么成了。黑帝说:“我远在幽都,也早就听说易天玄脉少主龙凤之姿,博学多识,少年英雄,辩才无碍,肯定是一位乘龙快婿。就是近日小女不才,不知野到哪里去了,等下人找到小女,必马上完婚。”忘潇然蹲在墙边把话说给又哑了的意轩邈听,差点把他气了个半死。这些话绝对是应无骞那个巧舌如簧的男狐狸故意添油加醋,他越发确信了儒门都是一群白面奸的历史传统。 易教之人喜欢算卜排卦,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听少主要出阁了,立刻把人种高低的舆论战抛到脑后,一百个人算出了一百二十个吉时,恨不得马上看他的笑话。 忘潇然发现最近教内格外和谐,既然意轩邈都没有办法惹是生非了,那自然不如他的人也是规规矩矩地,连带着和三教的关系都缓和了许多,他不禁感念于应无骞这昭君出塞之计十分英明;应无骞本来正打算激化矛盾,没想到竟起了反作用,只好布下下一步的计划。 流苏晚晴说:“我真的不知道呀!我是去打猎的!” 意轩邈说:“你一个女子,晚上出去打猎。要是说你除魔卫道,我倒是更相信些!”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要是他不是被双手双足绑在棍上,还能显得更加气度非凡。 “我就是魔,还怎么除魔卫道?这个鸡烤好了,你吃不吃?” “不吃!除非你觉得剑比刀好。” “我向师父学的就是刀,当然是刀更好!” 意轩邈怒形于色:“朝闻道夕死可矣,剑才是天下第一!你让我饿死算了。” 却说流苏晚晴就是黑帝口中的不肖小女,天天野在外面无他,只是找游侠剑非刀来学刀法的。她今日一时兴起,说着晚上饿了要加餐,跑到流苏洞天外寻觅良菜。却见玄脉的人吹吹打打,往这荒僻的野外山洞一径行来。此时已到深夜,喜服更是让人毛骨悚然,流苏晚晴本来想走避,一想幽都也无此等恐怖的风俗,难道是传说中的冥婚?既然如此,那她必像师父看齐,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大英雄……却不知拯救下的不是一位身世悲苦的美娇娘,而是一个被绑成烤乳猪的意轩邈。剑非刀在救人行动中因为刀法卓绝,只出场了三秒钟,而这三秒钟即将让他后悔整整一周。 剑非刀调息完毕,就看见流苏晚晴叉着烤鸡肉片,在意轩邈的脸上挥来挥去。意轩邈眼睛转来转去,虽已饿极,但是仍坚持他的主张,丝毫不肯更改。流苏晚晴大小姐心性发作,那边也是一样,两人僵持已有半个时辰。剑非刀走到他俩中间,试图开解:“不如两位卖我一个面子,就先把这烤鸡吃了,再做定论吧?” 他被迫在万堺论坛时做过意轩邈此人的对方辩友,深晓此人的难缠程度远比女子更加厉害,果不其然,意轩邈一昂头:“万钟则不辩正理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更何况是小小的烤鸡!” 流苏晚晴也不遑多让:“还说什么幽都驸马呢,驸马会被绑成你、你这样吗?还说曾经有一位山神前辈也是这样弘法的,你骗谁呢!……现在就这么独行其是一意孤行,未来肯定要造反!师父,把这个烤鸡给他硬塞下去,堵住他的嘴!” 剑非刀说:“你们……假如真的要成婚……”他个性柔顺,心系和平,本想说趁这等天时地利人和来结婚,还有一个我可以来当见证人,实在是一件美谈;但是看他俩吵得水深火热,似乎还是止住话头为上。正好他也饿了,便一边吃一边听,间或提出一些关于刀剑的专业意见。 意轩邈说:“哼,看你是女子,我便让你一步。我们下棋!谁赢了就听谁的。” 流苏晚晴怫然道:“好不爽快!”她随即拿起刀,在地上划出一个棋盘。随即笑道:“可别小瞧了我!” 棋路行不到三步,意轩邈就觉得此女虽嘴上狂妄,真才实学一点也不如他,他稳操胜券,心中得意之时,却听到流苏晚晴拍手说:“你输啦!” 意轩邈既惊又疑,剑非刀同情地看着他:“这一局是晚晴赢了。” “怎有可能!” 流苏晚晴说:“下五子棋师父也比不过我。太好了,快吃烤鸡!” 意轩邈愕然,他自诩六艺精通,竟会因为棋艺而败在区区化外妖女之手……不对,“谁说是五子棋了?!”流苏晚晴却大叫道:“师父,我的烤鸡呢?” 剑非刀歉然地说:“对不起,你们讨论得太精彩,我就……” 意轩邈已经在该洞住了五日有余,期间谁也没法解开那玄之又玄的绑架手法,幸好没有人故意想害他,周天运转尚且灵便。 剑非刀和流苏晚晴当时把他抬进洞时,因为姿势实在太奇怪,两人只好把他放置在剑非刀平时放刀的刀架上。这一放简直是珠联璧合,量身定制。意轩邈看见熟人抽出刀对他比划了下,心中更是大为不满:“剑非刀,我敬你是一个用刀高手,更敬你将来必败于我剑下,你现在居然准备拿刀砍我!” 剑非刀:“我只是准备把这个棍子砍断,好让你下地……” 流苏晚晴说:“不可呀师父,你砍了之后,他的、他的手脚还是被绑在一起的,到时候可要怎么走路?像鲛人一般么?”剑非刀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过脸去,意轩邈心中更是狂怒,没想到流苏晚晴却觉得他十分好玩,时常以砍他的手、砍他的脚为赌注练五子棋。意轩邈下定决心,再有此等不通情理的妖女,必叫应无骞自己消受。 话说今夜另两人又出去散步,在剑非刀来说,就是吸取天地的灵气以陶冶用刀的心性,在意轩邈和流苏晚晴的理解,就是纯粹的花前月下,他们二人都不明白为何剑非刀脑筋竟如此不通风月。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这个烫手山芋的幽都驸马之职终于可以转赠他人,接下来意轩邈只需要逃出生天即可。他算准今夜落在解卦上,正好动用他的风雷之气可以冲开穴道,哼哼!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就不打扰你俩地悄悄离去吧! 剑晴二人一边讨论刀法一边信步行来,忽听得天空一声巨响。流苏晚晴惴惴不安地说:“师父,那个爆炸的山洞好像你家啊!”两人连忙往回赶。走了不多时,便看见意轩邈顺水流下,幸好河道也不甚窄小,木柱在爆炸的当时更已趁机断成了两截,只是让他看起来像一具幸运的饿殍。意轩邈看见熟悉的这一对狗男女睁大了眼睛,驻足岸边,也不动手把他捞上来,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恨异性恋过。 剑非刀说:“要不我们再、再救他一次吧……” 流苏晚晴敬畏地说:“公子,你果真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呀……” *备注:山神前辈那个是百岫嶙峋 人天/微ftxy-天单性转 好想仿伦理剧打一个天雷系设定但都布袋戏了本来就。 *本文的出发点是我有点太想看神毓逍遥是巨乳人妻了对不起 **另想写这篇之前突然想起了伦理剧的gbf寡妇文所以。请当作致敬。 人觉前面有一缸茶,再往前是卤鸡腿,再往前是一位喋喋不休的尊贵的寡妇,神毓逍遥。她不幸的丈夫名叫君奉天,奉-天-逍-遥,四个字连起来念,如同家法,如同匾额一般光照四野。今年已经是君奉天故去第十年了,他在一场随意发生又郑重其事的车祸中丧生。 每个人都可以面对亲人的死亡,但神毓逍遥不能。作为她的寿险投保人、作为她的高中同学、作为她的邻居,人觉看着她悲痛过度随时昏厥、对着牌位喃喃自语、在纪念日兴高采烈地打扮自己、把过去的蜜月录像带整理了一遍又一遍,不禁感叹人的情感竟如此泛滥,没有节制。今天他本不想来,但是不得不来。 “你知道吗?我真是特别特别爱他,君奉天,就像白色的狮子一般。怎么说?哦哦,对。如狮如虎。智慧的象征。勇猛精进的象征。” 他几乎疑心其实神毓逍遥是思维奔逸了。反复的词语冲刷着她的喉管、她的大脑,人觉觉得她比疯了更悲哀。他间或应答着“是。”“对。”“没错。”“确实是这样。”,一边想着另外一个朋友打来的电话。君奉天死了十年了,天地人也就十年了。好友,你高不高兴?他不自主地把拳头蜷起,体味着这句话如攥在手心里似的微微的刺痛和快意。 对面的神毓逍遥还在滔滔不绝地引流出自己对亡夫的爱意。人觉低头看着自己和自尊心一起带来的保险文件,今天是续保日。都听过几千遍的爱情故事,讲起来仍不失色。首先,是一个错误的父亲。错误的父亲是大家都有的。神毓逍遥便自动走上前去,在历史消化了父亲之后,变成了一个中流砥柱的母亲。如果奉天逍遥的孩子并没有夭折,将贤妻良母轰轰烈烈地开演,神毓逍遥本应胜任这样的角色。 想到这里,人觉突然站起,踱步在这个神毓逍遥用幻觉和呓语撑了十年的房屋中。果然,神毓逍遥并不会因为听众的脸突然消失就受到惊吓,足以证明她的爱超越了空间,而化成了一种牢笼般的实体。人觉觉得她的怀念太过张扬,哀悼太过聒噪,她的话语,没有比房间中的大象更好的比方,而这大象已经快要使他窒息。 人觉突然非常想抽烟。自从以茶代烟,他也已经戒烟十年。君奉天果然给每个人留下了不同的礼物,而他现在才想到要去拆开。他从柜中拿了一盒。说起来也好笑,神毓逍遥真的会每个月买一盒君奉天最爱抽的烟,颇为随意地摆在窗台上。他不合时宜地想到这太像商户拜家里的财神爷。奉天逍遥究竟是用什么感情维系的呢?他现在好奇起来了。他决定迈步向这奔涌不息的感情的河流。 “君太太,”他客气地说。 神毓逍遥的眼睛转过来了,梦幻地说:“你从没这么叫过我。” “请借个火。” “这里。”神毓逍遥用双手捧着奉上。顾及到房间里还有女性,人觉打开了窗,对着窗外因为失去君奉天而灰蒙蒙的天空吸了一口。很快要下雪了,烟和霾和雪其实都是差不多的东西,不会因此有谁变得洁净。突然,他意识到一直喁喁不断的细语声已经停止好长一段时间了。在烟圈中,神毓逍遥似乎接住了他的目光,说:“君奉天抽烟的姿态和你大不一样。” 人觉笑了一声,他下定了决心。他走到神毓逍遥旁边,把烟灰抖落在她的胸罩里。 紧急仙山连话 神道师:哈啰、您好、是仙魔退场的叹希奇先生吗? 叹希奇:是。 神道师:幸会幸会,是这样的呢,就是我闲来无事在小树林里急急而奔,路遇一块金铁液形体,经多方探查发现是您的,呃,尸体,请问您介意我把它练成一把绝世之剑吗? 叹希奇:? 叹希奇:卧槽,我死之后是谁给我收尸的。 剑非道:好像是墨倾池。 叹希奇:你怎么也来了? 神道师:墨倾池也已经去仙山了。可能是新剧又有人拔山而起,所以坟就这么毁了… 叹希奇:新剧的人太不讲武德了。那我们现在对齐一下收尸的颗粒度吧。 神道师: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看先生这个尸体,简直就是堪比夸幻之父的宝物库,上好的金铁液形体啊,拿来当义肢、当武器、当置物架,都是上上之选啊。试问哪个铸剑师能抑制住把你的尸体炼了的欲望呢?你简直不敢相信我看到这么一具完美的铁涎,心里有多激动、有多高兴、有多…咳咳,听说先生本人也曾是铸剑师,这种心情先生应该能理解。 叹希奇:嗯。 剑非道:现在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叫我来了。 神道师:哎呀你别走!炼制尸体暂时还是一种机密活动,审核比较严格,所以这个保证书上也需要活人签名。 剑非道:续了这么多档简直从未听说过霹雳还有这种尊重死人的方针。 叹希奇:我懂,我懂,这就是面签。 剑非道:我看看:家属?却尘思还在的,但是他退隐了。 叹希奇:我也联系不上他。 神道师:简而言之退隐就是住在了一个用5G网联络不到的地方。 剑非道:…结义兄弟。没记错的话大家都退场了。朋友:墨倾池…退场了。同伙:…退场了。仇敌:…这么多都是仇敌?都退场了。 神道师:风之痕不是硬角吗? 叹希奇:你可别再提风之痕了。 剑非道:好吧,怎么真的只有我呢?…我应该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哪里? 叹希奇:我同意了吗? 神道师:太好了、太好了。你写在其他里面吧。 剑非道:其他? 神道师:就审批上面那个随便的空白处写一下吧。对,太完美了。再见!叹希奇先生。 霏猫2 “我特别特别想吃达美乐!”最光阴用两个特别强调,“小蜜桃,陪我去。” “你知道狗不能吃披萨的吧?对吧?”小蜜桃用爪子刨着饮岁新买的地毯,闻了闻,“要去你自己去!别在我面前现眼!” 对狗来说难熬的夏天马上就要结束了,秋高气爽,大学旁边的万象城新开了一家达美乐,每天都门庭若市,每个大学生都为达美乐疯狂。 “我们就当去万象城逛街,去达美乐看一眼,见势不妙就回来,如何?” “不去!去了我又吃不到。” “跟我去!” “不去!不去不去不去。” 不一会儿,一人一狗就灰溜溜夹着尾巴从万象城被达美乐撵出来了,还提着两个心灰意冷之下从罗森买的肉包子和白煮蛋。小蜜桃早知如此,还是安慰最光阴道:“我想兜风。”最光阴一边叹气,一边扫码共享单车。 最光阴戴着狗头套骑自行车,小蜜桃趴在最光阴的背上帮他看路,路上的大伙儿还以为小蜜桃只是一头云朵般轻盈的萨摩耶,对他们的违法行为大加赞赏。突然,小蜜桃在最光阴的肩头打了个喷嚏:“你看那边!” “哦……这不是上次那个?!” “快把牠抓起来!送进烤箱!弥补我们的达美乐!” 霏霏本来安安静静地在路边的小树丛睡回笼觉,没想到这两个蛮横霸道的冤家路过,不由分说就把牠捆进了共享单车的前车筐,还故意把狗尾巴系在自行车把手上。虽然霏霏是一只有自制力的猫,看见毛茸茸的东西还是忍不住要扑来玩玩看。这趟三人行可谓惊险刺激,万一遇上什么交通事故,一人一狗一猫全都是主要责任人,一个也跑不了。 最光阴一路高歌猛进,行至半端,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小蜜桃在后面说:“有雨点打我!” “我们出来的时候不还是晴天吗?” 小蜜桃左顾右盼:“你看,万象城那边反而没下雨哎!” “我们快回家。” 又骑了一段时间,最光阴总结陈词:“我怎么觉得越骑越快了?你看我都没在骑!” 小蜜桃紧张不已:“你没发现吗?风是往我们这边吹的,雨云在我们头顶咧!” 还没说完,头上轰然一个炸雷,暴雨倾盆而下,幸好离最光阴的家止有两百米。最光阴大喊:“小蜜桃等等我!” “没吃饱,才不理你!”潇洒狗影一闪,徒留最光阴在雨中狼狈地给共享单车上锁。 “你不讲情义!”最光阴一边擦头发一边愤怒地指责大快朵颐鲜肉包的小蜜桃,“你是不是把我的白煮蛋拿走了?那我吃什么?” 排查来排查去,最终确定白煮蛋是被猫叼走了!简直不知道一只野猫哪来的丰富的食物知识,最光阴想,还我的溏心蛋来! 周一,最光阴撇下小蜜桃去学校上课。绮罗生给他留了一个位置,他俩一边上课,一边聊天,果然,这个地区的天气最近都不太正常。绮罗生说每次上体育课,只要老师一拿出口哨,天上就乌云密布,五分钟之内就开始下雨。下课铃一响,又恢复成了晴空丽日。重复数次,学校已经在怀疑有一些学生在作法。最光阴心里灵光一闪,只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测,还是要和小蜜桃一起从长计议。 说起最光阴作为一个大学生,为什么却能堂皇外宿,这又是很长的一出事故。是说最光阴搬进绮罗生他们宿舍第一天,时间城主打扮得花枝招展,捎上饮岁,一起来亲切慰问他。他们这个家时髦得很,三口子都以网名互称。饮岁固然是饮岁,时间城主也叫自己“城主”,最光阴也从不叫他老爸。绮罗生记得看到时间城主第一天,还以为是新来的舍友。城主坐在小客厅里,对卧室里搬上搬下的最光阴说:“你住在这里,小蜜桃可是会长吁短叹、万世孤寂的。” 最光阴头也不回:“你不是说你在外面租了房子吗?把小蜜桃放在那里,我一下课就去看牠。” 时间城主给绮罗生看小蜜桃的照片,绮罗生一边吃被时间城主婉拒的苹果,一边不得不点头。“终于收拾好了!”最光阴站在凳子上,“快来看我给小蜜桃做的海报!” 城主欣然站起,没想到,宿舍门如此之窄,城主偌大一个珍珠头冠,居然挤不进去。他尝试侧着进来,头冠却正好是一个正圆形,容不得他放肆。最后还是饮岁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弯下腰斜着进,四个人才能一齐欣赏最光阴的手绘大作。 “哼!他之后从来也没来看过我!” 小蜜桃说:“我都听饮岁说啦,说你笑得特别大声,隔壁寝室同学们都说,没见过上了大学还这么快乐的人。” “饮岁和我明明说的是,‘难道每次我探望这个好儿子,都得脱了帽子吗?既然不能把门拆了,就把最光阴放逐到蛮荒之地罢!’” “起码我可以跟你住一起了,这样不是也好吗?” “对了,小蜜桃,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最光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和小蜜桃唧唧咕咕了一阵,小蜜桃想了一想,连连吐舌:“真的吗!” “你尽管做就是了,到时候我会让你在旁边监督。” 再次抓到霏霏是在一个月之后,小蜜桃每天在外面蹲点,蹲得狗毛都掉了不少,时至今日已经可以堆出两条最光阴爱用的狗毛扫帚。最光阴一下课,小蜜桃就给他汇报收网的成果,一个霏霏猫在厕所里绝望地乱蹿。 最光阴眼睛一亮,小蜜桃说:“快把牠拎到阳台上去!” 最光阴不顾霏霏乱抓乱挠,用抱着冲锋枪的方法抱着猫,把猫头冲着对面的住户。 静默的一刻过去,“怎么感觉什么也没有发生?不是说是牠把雨招来的吗?”小蜜桃迟疑。 “有一点微微的雨,脸上很凉爽。” 小蜜桃说:“真的吗?那你再把牠往外放一点看。”效果立竿见影,站在这里都能听到隔壁住户们从阳台上收走被子的声音。 最光阴心一横,紧紧地握住了猫,把牠伸向了空中。 “真的对不起!”最光阴说,“太吓人了!这怎么会是真的。” “小红书上还有能做三菜一汤的猫呢,别太在意。” 霏霏实在太灵验,还是小蜜桃在紧要关头拉着最光阴的袖子,才免于霏霏被高空抛猫的死劫。最光阴看着被吓出飞机耳、躲在最上层的橱柜上的的霏霏,终于有了点愧疚感,小蜜桃问他:“现在玩也玩够了,怎么办呢?” “喂!学校下大雨也是因为你吗?” 好久好久之后,橱柜的纸箱里终于传来了“喵”的一声。 最光阴干脆跟猫玩起海龟汤:“只要你在露天的环境里,难道就会下雨吗?” 霏霏表示肯定:“喵。” 小蜜桃在旁边插话:“那平时天气也没有这么说雨就雨,是不是……是不是养你的人暂时不在了呢?” “喵!” 最光阴说:“这个好像不是呢。” 小蜜桃说:“那给牠搭一个木板房不就成了?就好像鞋柜那样的。” 最光阴说:“走!我们去买一个航空箱。” (tbc 雪枫ABO-里参道 *古风ABO的用词是,A天乾,B中庸,O地坤,然后发情期对应信期 剑非道心里非常沉重,他十分担心行者的安危。五天前,在枫林小筑,他和任平生在一起喝枫叶茶。任平生喝着喝着突然诗兴大发,不禁吟诵道:“烟带龙潭白,霞分鸟道红。殷勤报秋意,只是有丹枫。” 剑非道说:“行者很久没有这么闲适了,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 “高兴的事没有,让我头痛的事,倒是有一件。” 剑非道连忙说:“行者但说无妨。” 任平生说:“你可知单锋剑的秘密?” 虽然感觉自己还是不知道为好,“这……就是只在剑旁开一侧锋刃,或是只在刀尖开刃,作为反刃,亦可为仁,亦可不仁,我想,或许和我的舍刀取剑之路……” 任平生举起手掌:“没问你这么多。你可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练就单锋剑?” “??” 被普及了单锋剑只有天乾和地坤才能练就的秘辛之后,剑非道不禁觉得整个古原争霸的性质完全发生了变化,就好像本来是一场没什么大不了的华山论剑,其实却是一场隐形的情天恨海,他还曾经盲目地深度参与了,实在是让人觉得后怕。 “那么行者你是……你是哪种呢?” “哎呀,阿非不妨一猜。” 剑非道想到行者身受寒毒的模样,心里有了一个不幸的答案。“那、那练了单锋剑,就可以一定程度上抑制信期?是这样的吗?”这实在是一件大事。 剑非道一思考,任平生就发笑。“老实说,不是一定程度上可以,是几乎完全可以。”正欲继续瞎编,此刻,墨倾池来拜访任平生,欲来求隐单锋的剑招。他看任平生洋洋得意,而旁边的道剑钗横鬓乱,神色惊慌,趋利避害的下意识让他直觉不好,寒暄了两句就走了,殊不知剑非道看他的眼神已经发生巨变。 “儒门圣司竟然要学三种单锋剑!!” “别说那么大声!”任平生捅了他一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爱八卦?你现在是不是在猜测别人的阴私?” “我没有。”剑非道违心地说。“但是这个信、信期,发作起来究竟是怎样的呢?” “你想试试?这好办。”只见任平生把他肩头上的竹篾片脱下给他盖上,“可能有点痛。”随即运起九霄霎寒,在剑非道的天宗穴、秉风穴、曲垣穴处轻点几下。剑非道只觉一道冰冷入骨的寒气直透丹田,兼有五腑下坠之感,不禁跌坐在地上。过了一瞬,下坠之感竟变为绞痛,如同服下毒药一般。见剑非道支撑不住,任平生收走寒气,叹道:“你现在明白了,学单锋剑究竟是一种不得已的选择。” 剑非道面色苍白,满头大汗,不住点头。又问:“难道天乾地坤就非修单锋剑不可?” 任平生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解释说:“剑本开双刃,正如人分阴阳男女,但是天乾地坤虽有男女,却在阴阳法则之外,这其中的奥妙正在于单锋剑啊。” 虽然任平生一再解释他完全可以自保,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走过的路比你走过的桥还多,你还担心我?”但一想到行者本来就是一个导游,这话虽然有理,但可信度实在需要打一个折扣。剑非道不顾任平生劝他吃晚饭的挽留,忧心忡忡而去。寒毒信期发作起来太要人命,那么玄单锋、翩单锋、魔单锋等等,发作起来想必症状完全不同,但都是一样的令人痛不欲生。如果学了单锋剑的人心性偏激,实在不知道会对这个本就动荡不安的霹雳武林造成什么锦上添花般的祸害。 行至半端,他遇见了在树下徘徊的墨倾池。剑非道明知他是为了避开自己,单独去与任平生商讨秘事,但是当下方寸大乱,也管不了那许多了,打了一个稽首:“圣司请留步。” 墨倾池知道他是任平生的好友,以为他是欲讨寒澪玉而来,早已拟好说辞。没想到对方一开口便是:“不知圣司……圣司修习单锋剑,身体可现异状?” 听完前情,墨倾池直觉剑非道八成是被骗了。但是一涉及到单锋剑,事实就微妙了起来,须知墨倾池本来便有一个挚友邃无端,亦是单锋剑的大成者。起码任平生比自己懂单锋剑懂得多,邃无端说不定又比任平生懂单锋剑懂得多,难道邃无端真的是……?但为何好友从不曾向自己提起?任平生骗骗剑非道也就罢了,但一想到剑非道和邃无端心性是相似的纯白无瑕,墨倾池就不敢妄断了。 两厢权衡之下,墨倾池只好艰难地问询:“恕在下冒昧,但我行走江湖之时听说道剑曾经与两位佳人有……各有过一段缘,这二位佳人有没有与道剑你提起相似的症状?” 剑非道摸不着头脑:“她俩好像都没有学过单锋剑,我想应该是不会的吧。圣司何故问此?” 墨倾池心下了然,无言以对。好个任平生,竟把谎言说得如此天衣无缝。但是看到面前的道剑着急的样子,他不由得幻视邃无端,便只好谎上加谎,帮任平生圆谎:“道剑,此事非同小可,行者有没有和你说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问我已是不该,请你加多留意。” 剑非道悔之莫及:“抱歉,圣司,是我一时心急了。” “无妨。我听说幽都有一种草药,可以缓解此症状的疼痛。既然幽都圣女和道剑你曾相识,我想她们会为你解疑答惑。” 送走墨倾池,圆月已至中天。剑非道长叹一口气,不禁忧思烦闷。夜寒江静山衔斗,沙白雁栖月无声,景色变幻,原来是他信步直接走到了启示国度。月文心和月伴刚得到了肖流光传授的一页刀谱,新鲜劲还没有过,夤夜仍是睡不着觉,正好看到剑非道从窗下慢慢踱过,两人视他如亲,连忙招呼他进来。 “幽都有这种药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月伴不懂中原人说的单锋剑,悄悄地和月文心咬耳朵:“这不是痛经吗?” “小孩子说什么呢?”月文心向剑非道探听:“请问这位武林前辈……是男是女?” 剑非道正欲回答,突然想起任平生说天乾地坤在阴阳之外的论断,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说明:“这……不好说、不好说啊。” 月文心跟着也紧张起来:“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忽又想起一遭,说道:“这种痛……不是,这种类似的症状,我们启示国度其实、其实有一种聊胜于无的方法。” 剑非道提着从启示国度走私来的香薰蜡烛、香薰精油,不停地宽慰自己,事到如今着急也没用,这高低得是一个长期之症,而且行者肯将这个大秘密告诉自己,又怎能在别人面前轻易失态?他跟自己说定了,就放心地一日千里,马上赶到了枫林小筑。 路上正遇到锦绣,锦绣和他打了个招呼,他见食盒里面放着一双冰雕成的兔子,不疑有他地问:“这个也是给行者吃的吗??” “阿非,你怎么糊涂了?这是我在停云山庄制冰,做多了捏的。” 剑非道转念一想,绣儿姑娘和行者认识时间远胜过自己,想必已经对行者的状况了如指掌。来到枫林小筑的门前,锦绣提起嗓子大喊:“臭老头!!!!!!我给你送早饭来了!!!!!!” 剑非道急忙阻止:“绣儿姑娘,行者身体似乎欠佳,请勿吵醒他。” 锦绣花容失色:“老头怎么了?老头怎么了!” 剑非道避而不答,脚步不停,用内力催燃蜡烛,轻轻扣了两下任平生的房门,低声说:“行者!请用这个。” 他还没把蜡烛放下,却听到里面一声低喝:“道剑小友,你踩到我头发了!” 给被吵醒的行者郑重赔礼之后,剑非道被锦绣缠住,不得已开始讲她老头身上发生的异变。结果锦绣越听越气,气得整张秀美的小脸都红了。她不禁质问剑非道:“你就这么偏听偏信??” 剑非道正如她之前一般大惊失色:“难道行者的状况竟然不止如此?!” “就是有你这样的笨蛋在,才把这个老头娇惯成这样!!你可知道……宫、宫寒?!” 剑非道仔细观察她的神态,好似不是担忧,他放下心来:“听上去好像不打紧。” “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唉,算了。等这个臭老头醒了,我帮你去教训他。” “怎好如此?行者尚且需要你照顾啊。” 锦绣喝道:“不懂就别瞎说!世界上没有天乾地坤,那只是他旅游时候听到的一个上古传说罢了!”她恨铁不成钢,面斥剑非道:“倒是你自己,别太相信这个臭老头卖惨。” 剑非道心下大慰:“不管是地坤还是宫寒,只要行者没事就好。” 地人- HEARTBREAKER 人觉早上五点半接到地冥的电话,人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没有把地冥拉黑,地冥在电话那头轻柔地说:“好友,出大事了。” “有什么事,你说吧。” ”我把天迹撞进了医院。“ 人觉一时不察,再加上这通电话打得实在太早,他不禁点头肯定地冥的行为:”没事,我也想撞。“ 地冥既没有笑,也没有哭,这一下子让人觉清醒过来:”不是,我说错了。你们现在在哪?“ 人觉紧赶慢赶去医院旁边的咖啡厅参见君奉天。医院旁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原来是云海仙门在过校庆。喜庆的噪音折磨着人觉的脑神经,而这种折磨感在看到君奉天和地冥分踞咖啡桌的两旁时达到了顶峰,他不禁嗷的一声,捂住了眼睛。地冥矜持地给他意思意思挪了位置,他只好像面对一个前妻一样,在君奉天面前坐下。 三人一时无话,地冥在看菜单,君奉天在看天迹的CT,人觉左支右绌,只好拿出手机给君奉天发短信。他软弱地质问君奉天:”你干嘛叫我来?“ 君奉天也悄悄给他发信息:”因为你才能跟地冥正常交流。“短短的几个字让人觉焦头烂额,后悔不迭。 充当完了君奉天和地冥之间的翻译器,人觉精疲力竭地送地冥回家。坐到车上,地冥自来熟地旋开暖气,说:”我看你闲得很,能不能让我住你家?“ 人觉说:”冥冥之神,你又有什么目的?“ ”你说呢?”地冥鄙夷,“我关心住在医院里的天迹,时常要去探望他。” 人觉想哭:“既然如此,你那么一大早就去撞人还挺有心的。” “不是的,我是在布局,谁知道天迹闯进来了。” “他早上五点去仙门干什么?” 地冥整个脸转过来:“还用说?去偷吃食堂廖师傅做的大鸡腿啊?” 人觉恨不得一脚把不存在的廖师傅踹下车,但他可敬地控制住了自己,只是打开了车窗,以期把地冥这个大东西吹飞到天涯海角。 人觉、地冥、天迹、还有君奉天都是仙门的同学,其中,天迹和君奉天则是一对光标的师兄弟,合称奉天逍遥;而人觉和地冥很不幸的是一对黑暗中的舍友,以前人觉万圣节cos鬼麒主的时候地冥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你就这么想当玉离经的爸爸?”被人觉揪住,两人狠狠扯了一顿头花,从此他们就狼狈为奸,所有小号的戏服都放在一起。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经常穿错对方的衣服,总让两位看起来像一对拉拉。 地冥昂首进了人觉家门,人觉累得快闭上眼睛:”你自便吧,我要去睡觉。“ ”你等等我,我也要去睡觉。“ 人觉倒在床上:”你不做护肤就睡得着?“ ”我有带面膜啊。“地冥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头盔一般的东西往头上一戴,就在地毯上躺下。此情此景让人觉回忆起了在云海仙门受压迫的年少时光,别称铁锈色的青春,这铁锈色的青春里面除了天迹和君奉天刺目的白,地冥胡搅蛮缠的黑,还有他自己心里的一点灰色,血色,混合在一起。 人觉听到地冥暗恋天迹的时候简直无语得无以复加,连话都讲不利索了:”天迹?天迹???你还不如去当异性恋。“ ”观众也是这么说的。“地冥一边绕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忙着给自己给哭泣妆,一粉扑在鼻子上扑得太多,使他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什么观众?你又逃课去永夜剧场了?”人觉刚从图书馆回来,正准备打开电脑写他的大论文。地冥一抬手就把他的电脑合上:“你怎么还写?我早就编完了。这学期的学分我都修够了,好像只要君奉天去上的课,大家都可以逃。” “我就是不想和他们坐在一起。” “你就是不想和他们坐在一起才会要写这个难得要死的论文。”地冥抱怨完,站起来在全身镜前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新穿搭:“你觉得好看吗?” 人觉答非所问:”你饿吗?我开发了一种新面包你要吃吗。“接着说:”还行吧,不如上次。“ 地冥随手打飞他的新面包:”我要走了,再见!!“ 一阵雷声把人觉唤醒了。他躺在床上,懒懒地回忆着学生时代的事情,感觉自己并没有睡着。悉索声从厨房传来,他也没去理,直到地冥拿着一杯蔬菜汁问他:”你家冰箱里面怎么没有鸡蛋?“ 人觉刚停下的脑子又被迫转了起来:”榨汁机好久没用了你洗过了吗?“他和地冥不见面的时候想起地冥,只觉得自己的前舍友是一个美艳的弱智,有太多的衣服和太少的自觉,实在让人担心他怎么在这个简单不费脑的世道上活下去。现在好不容易久别重逢,完全可以说是一见如故,除了长了一点生活常识,还是记忆中依稀的那个弱智。 人觉和天迹虚与委蛇,可以说是他进入社会之后天然学会的一点蹭课之情,这种人可以靠他爬上去,那种人不能爬,地冥是后一种。人觉把自己与地冥的社会关系就像收拾一件以前喜欢的戏服一样收进了黑暗的箱箧之内。 ”我懒得和你说话。“地冥做了一个总结,赤脚在卧室和厨房间匆匆奔波。人觉看着他依旧穿着睡下时的一头大睡衣,不禁头晕眼花:”你要干什么?“ ”吃饭啊!你不饿吗?现在都两点了。“ ”我近来又学到一个下厨小妙招,可惜我也懒得给你做。“ ”谁稀罕。不想吃你做的东西。”地冥露骨地摆出厌恶的表情,人觉眯起眼睛欣赏,脑中升起的唯一一个念头是,地冥果然只会对天迹一个人轻拿轻放。 千万-春风之梦 车万(青芳)paro千万-春风之梦 *虽然是车万pa但是还有些其他的私设 万古长空死了之后,世界终于安静了。不,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万古长空活得非常精彩,活色生香,打扰到了周围的人。他本来就是一个不起眼的人。 千叶传奇早起,焚香沐浴,在纸上写好了新的符咒。这是用来贴在万古长空的额头上的。如今的他已经变成了一具更听话的物体,僵尸。自从他成为了僵尸之后,千叶觉得他并不与活着的他有什么不同。 千叶传奇不生三界之中,不归六道之内。这决定了他的修炼方法与众不同。他并不需要成为神灵,也不需要成为天人。与其说世上随便一条路都可以去走,不如说千叶传奇在出生之时就给自己选择了一条注定奇谲的路。他自信、强大地看着只有巴掌那么大的宣纸上娇小娟秀的字迹。世界在他的话语里实现。 千叶招呼万古长空过来。僵尸为了保持平衡,需要双手伸直。千叶嫌这样太占地方,让万古长空双手抱胸,并在它怀里塞了一把兵器,创世。被丹药淬炼的创世可以免于万古长空尸体被区区跌伤而损坏。 符咒上写着劈柴。昨天尝试让僵尸搬砖砌墙,失败了。它从未在活着的时候成功做到这件事。 不能见到阳光的日盲族是悲哀的。是千叶改变了这一切。没有常识来束缚的天才创造出了骗过太阳的丹药,大家心怀感激、满面阳光地生活。 可惜没有人能在这里长久地顺利下去。千叶努力过,抗争过,屈服过,虚与委蛇、狐假虎威、巧言令色,终于愤怒地认识到了一点:不论天才还是努力,活下去的关键似乎并不把握在自己的手中。现在,日盲族只有他和万古长空一个人一具僵尸了。 万古长空什么时候死的,千叶并不清楚。或许是清晨到柴房招呼对方起来时,发现他已经冻死了;又或许是他不想活了,像伯夷叔齐一样气节过高把自己绝食饿死了。总之,他临死前替自己想了一想,好歹留下了不难处理的全尸。千叶呼出一口白气,在地上写了符咒,把万古长空的头搬到有墨迹的地方。 千叶作为天才有且只有一个微不足道的缺陷:他不能垂直运动。楼梯对他来说是悬崖,这恐怕是一种心理上的问题,但是千叶既然作为日盲族的天才存在,这就不是问题,而是一种族人必须克服的困难。万古长空适时地被认领了回来,担任千叶传奇的轿子、轮椅、脚手架。所以万古长空作为僵尸第一个被下达的命令,就是驮着千叶回到书房里去。 冬天过去了,春天还未到来。千叶坐在书房内,凝神观察着万古长空被命令带回来的桃枝。丹药非常成功,现在桃花在千叶的眼前徐徐绽开了。像按下了快进键一般,光秃的枝干上的一点绿意逐渐苏醒,淡白的花苞伸展着,探出了深红的花蕊。又仿佛是以为现在已经入夜了,她掩上花帘睡去。反复两三次过后,她垂下头,失去了生机。千叶再在水中投下新的丹药,花瓣片片凋零,原来应该是残红的地方却恢复成嫩芽的样子。实验成功了,千叶满意地把丹药收进盒子,把落在案头的桃花花瓣拂去。 这几天他正在尝试做两种新丹药。其中一种就是能让人事物恢复生机的丹药。另一种他已反复试验过多次,对它的效用已掌握到九成。这两项工作从万古长空成为僵尸之前就开始着手实施,是万古长空比较会挑选死的时机。千叶最后一次招呼万古长空进来。 万古长空——现在已经不是被叫做万古长空的东西了。连脑子都被腐朽的僵尸,给他选择他又能明白什么呢?是忠实的下属、却不是能干的下属。千叶注意到万古长空的下袍被划破了,大概是采桃枝的时候攀上了岩石。千叶知道万古长空曾有一位心爱的女子假名桃花,最后再为她采一支桃花,是千叶传奇赐予的慈悲。 千叶传奇又新写了一张符咒贴在万古长空的额头上。僵尸缓缓地把创世放在桌上,如今这柄魔剑已经失去了一切,它不再认为自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了,而是和这个世界相得益彰。千叶做了一个手势,让自己先从盅中拿了一颗丹药出来,宣布:“这里面有两颗药,一颗是复生丹,一颗是安乐死的丹药。我们来看天命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什么。”他看也不看,把自己拿出的丹药吞了下去。僵尸温顺地取走了剩下的一颗,也吞了下去。 几分钟之后,或许是一刻钟之后,僵尸就像它从一开始的那样,依旧沉默地坐着。千叶传奇终于站起身来,从僵尸的额头取下了禁锢它的符咒。 同事万圣节贺文 (但更像是给肯德基打广告。也没有万圣节要素 神荒子不怀好意来找他时,一渡微尘终于明白了这几天眼皮为什么一直在跳。神荒子对他扬了扬手上的a4纸,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组织上要你带我去观察你马上要开展工作的对象。” 一渡微尘看了一眼电脑显示屏,才下午三点半。他心里腹诽你就是想翘班吧,但是面子上不好表现出来,他一本正经地说:“就是一个我们跟踪了多年的小孩子,这有什么好看的。” 神荒子说:“今天是万圣节,你知道吗?” “So what?” “小孩子会喜欢这个,”神荒子把a4纸翻一个面,大意了,原来这并不是红头文件,而是闲得没事干的同事从小红书上的盗图。图中的小狗披着一块白布,背影尽主人所能地表现了张牙舞爪的恐怖。还有一些小狗带着魔法帽,骑着南瓜灯。 “可爱是很可爱,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神荒子又把a4纸翻了个面,“你看,这上面说要近距离观察。我们最近(指十年后)就会对他展开行动,所以一些增加好感的stk行为是必要的。” 一渡微尘深感对方有备而来:“你就是想看我变狗就对了。” “没错。而且你还欠我上次的人情没有还。” “好吧。”一渡微尘深思熟虑了一下,“我觉得我这个身体又需要换了。给我拿个纸袋来。” 神荒子蹲在更衣室门口,跟他说:“你作为人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定位我在手机上发你了。到时候开着电瓶车过去就好。” 神荒子怪叫一声:“我天,为什么是这里?而且离你家很近。” “离公司也很近啊。” “我突然想起来我不会开电瓶车。” “反正就跟开自行车一样。” “我也不会骑自行车啊。” 一渡微尘作为狗,在更衣室里面翻了个白眼。他把衣服都叼进纸袋,再把纸袋拖到门边上。门应声而开,他的同事满面春风,对他看了又看,只恨不得拿出手机来狂按快门。 一渡微尘看着神荒子把纸袋放进更衣室的柜子之后,又拿出一个蒙尘多年的头盔。 抄起狗下了电梯,神荒子难掩兴奋神色:“我老早就想体验这种平民载具了。” 他把狗放在台阶上,戴好头盔,踢开撑脚,用钥匙拧开开关,接着详细阅读仪表盘上的数字。然后他转头对着狗:“我不会开。” 狗蹒跚跑下台阶,一窜上他的腿,用爪子拨他的手。 “亏你毛这么长还能看得清楚……嗯,是这边吗?哦是往下旋是吗?”话没说完,电瓶车就蹿出去了,神荒子惊魂未定地看着墙:“幸好我无师自通学会了停车。”他再试了几遍,自信已经把诀窍掌握于心:“好了,但是你要待在哪里?前面?还是我腿上?” 狗懒懒地趴在他的双脚之间。 “好了,现在要出发咯!” 一渡微尘(狗)还是低估了神荒子的技术与决心,首先他忘了今天星期一,下班高峰期尤其堵,其次他开惯了机动车道,每次都差点做最美逆行者。 不幸的事故发生在道路口一个转角,神荒子跟他说:“我觉得我们这个红灯能冲过去。” 一渡微尘见身后的车辆已经如在弦上,蓄势待发,刚想大叫说不要,神荒子远比他们更快,一个大转弯就飒爽地飙向了对面。一渡微尘没扛得住向心力,在马路上滚了一圈,马上脚不沾地地拔足急奔。神荒子刚学会开电驴,开得一骑绝尘,忘乎所以,完全忘了电驴上本应有个狗坐镇。一渡微尘在后面龙腾虎跃乘风破浪地追着,心里真是把不负责任的同事切做八段。眼看着神荒子骑着他心爱的电驴违规高速驶入了狭窄的小巷,一渡微尘又硬着头皮追了上去,人和狗展开了单方面的巷战…………还没等他感叹完,神荒子来了一个媲美假面骑士的大转弯,他终于跟丢了。 一渡微尘冷静地想:“我要报警了。”一个长毛白狮子狗在街边的垃圾桶旁边严肃地坐着。 此时他的身边路过了一群小孩子,一渡微尘才留意到他已经到了终点,疯狂星期一的麦当劳。门庭若市,热闹非凡,从金拱门出来的小孩手上都托了一个笑嘻嘻毛茸茸的仿制南瓜灯。就在这里,他看到了目标,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小朋友凤舞迟,以及他的爸爸太古云。据情报显示,凤舞迟好像在因为他开学以来还没有一个朋友而闹别扭,于是太古云苦笑着在后面乱七八糟拎着万圣节小道具。突然间,凤舞迟的目光扫到了他,他连忙扯住爸爸的手:“爸爸,你看那个!那个!” 太古云在他面前蹲下:“谁家的小狗呀?” “爸爸!牠好漂亮!我要养狗!” 太古云面露难色:“等你长大就可以养狗啦。我给你买一个毛绒小狗好不好?” 凤舞迟理直气壮地扑在他身上:“狗可以看门呀!”他抱住了一渡微尘的脖子。 太古云不好把他拉开,只好劝说:“这有可能是别人家的狗呀!你这样对牠,很不礼貌。” “是呀!这是我这边的狗呀!”神荒子一把把狗从地上抱起来,“不好意思了小朋友。”他摸摸凤舞迟的头。 凤舞迟眼睛一弯,马上就差点要哭了。”我、我,” 神荒子说:“看这里!”他蹲下把狗正面向着凤舞迟,然后变戏法似的从狗毛中掏出一个巧克力糖。“牠叫candy,给你送糖来啦。” 凤舞迟高兴地说:“不给糖就捣蛋!” 神荒子说:“说晚了。”他擎着狗,托着狗的脚,“让他跟你握握手!” 一渡微尘像死了一样毫不营业。 神荒子故意把狗前倾,凤舞迟踮起脚尖跟狗碰了碰头,然后摸了摸他的手,把万圣节小道具都送给了他,然后泪光闪闪地跟他挥手再见。 感人的万圣节邂逅之后,神荒子抱着狗笑得倚在墙上喘不过气。 “你知道吗你正面是个死妈脸——” “给我把照片删掉。” “我还录了像,,” “把这发同事群里我就把你撞死。” 神荒子笑得连狗都拿不住,对他张开手臂,“我已经发了,你撞吧,明天我就请假说我被狗撞了——” 问奈何中心 问奈何家里第一条家规:对待机顶盒要gentlement。所以问奈何在荧祸第三次拍打机顶盒的时候阻止了他。他用手杖拨开愁眉苦脸的荧祸,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去请你的同学元佛子来。” 元佛子很快带着螺丝刀来了,结论是跟机顶盒屁关系没有,是电脑插座接触不良。元佛子从木工包里熟练地掏出新插座,建议站在屋里大眼瞪小眼的两位:“这边还是少插几个插头,不然温度太高。容易坏。” 元佛子作为问奈何家里的电工一直是很可靠的,他也兼换灯泡、修锁、通下水道、头发堵在浴池里。问奈何曾经盘问过荧祸:“你是不是跟你的同学元佛子早恋了。” “爸,怎么会呢,你是我生活的全部呀。” “别说得这么煽情,你想要零花钱是吗?” “爸,我已经上大学了,会自己打工。” “给你,和同学出去玩可以,但是晚上六点半一定要回来,不然家里没人烧饭了。还有,别喊我爸。” 虽然看不出来,但问奈何最近其实是非常高兴的,因为他退休多年,近视多年的双眼已被激光、也不常换假牙、也不会在广告上买保健品、甚至会看股市,他心比天高,绝不服老。虽然这样的老年人最容易骗,但是骗子并不恋老,所以问奈何纵横多年,只有他pua别人的份,没有骗子主动来pua他。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一个月前,他闲置已久的工作邮箱里接到了一封措辞隆重的邀请函。问奈何挑了半天的语法错误(低于三句,他很满意),终于想起来这原来是邀请他去研究院当一位独立…独立编外教授。信上说,他们很关心问老师在五十年前的撰成的一篇论文,如果成立研究小组立项,成果必将造成金融界的地震。不仅中南海,华尔街也无远弗届。问奈何听了这话,不由得对网络对面的人产生惺惺相惜之情。 荧祸虽然完全不懂金融界,但他还是为问奈何高兴:“爸,那你就是。华尔街之狼!”他比了个狼的姿势,不慎把手上正在洗的碗打了。 问奈何看了看洗碗池旁边的瓷片:“你这么高兴,晚上和你同学出去喝两杯如何?我不给你留门了。” 荧祸说:“爸,这才大早上呢!” 刚把荧祸扫地出门,门铃又响了。问奈何正坐在沙发上蹬健身用自行车,这是荧祸和元佛子一起在父亲节给他买的。别看元佛子不爱说话,实际上他因为很会修插座在同学间赚到不少钱,所以爸你不用往心里去!荧祸高兴地说,元佛子也温吞地坐在沙发上,双手合十,点了个头。虽然依旧看不出来,其实问奈何也觉得元佛子还算比较可靠,于是他免开金口,没有在元佛子面前纠正荧祸随时叫他爸的坏习惯。再说,如果他马上要去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研究院任职,还是要免贵动动他的脚,健身是很有必要的。 闲话休提,问奈何懒得开门,干脆把电视声音调大一点。门铃依旧很有礼貌地响着,推销员没有这么知书达理,卖保险的也不会这么心平气和。问奈何终于是打开了门,门前站着一位他不认识的年轻男的,问奈何警惕地看着对方手里提着的脑白金:“你是谁?走错了。” 静涛眼疾手快把门把手握住:“是问奈何教授吗?我是您的学生静涛。” “我不记得了。” 静涛训练有素地从脑白金夹层里抽出硕士毕业论文,上面用宋体三号字写着:姓名:静涛。导师:问奈何。问奈何只好请他进来坐在荧祸精心打理的真皮沙发上,心想:随身携带毕业论文的人…… 意外地,问奈何和静涛聊得很投机。静涛说:“老师,你真不记得你在死线前一天半夜喊我改论文了。” “那是因为我检查了你的查重率,超过了8%。” “可我记得我们组里三个就我的查重率最低!” 问奈何不禁别了他一眼:“低于百分之五才能在我这里算通过。” 其实院里低于15%就有奖学金拿,静涛登时有口难言。他只好换了个话题:“老师,我听说你要去xx研究院了。你真打算去吗?我们道门有更好的待遇……” 很不幸,静涛对上他还是太嫩了,问奈何聊着聊着突然想起他有太玄封曦的邮箱地址,于是就以威胁静涛读博的下作手段把静涛吓得遁地而走。问奈何在门内说:“我听见你骂我了。” 静涛愤愤地说:“下次不给你带脑白金了!” 问奈何觉得明年终于能收到不是荧祸或者元佛子的新年贺卡,终于升起一点化作春泥更护花之意。 夏承凛坐在他的单人玻璃办公室里,不禁愁苦万分,他看着毫无团魂结构松散的儒门,大家都把努力花在磨咖啡豆上,每天半个钟头响一次,给他一种不在装修胜似装修的错觉。 夏承凛看着台式电脑、桌上电脑、笔记本电脑、ipad、手机上的消息,大脑飞快运转,如果有二次元在这里,对方一定觉得夏承凛在cosplay铃音。 夏承凛对玉儒说:“我受不了了,我干不下去了!” 玉儒给他带了一杯星巴克,又指指他挂在墙上的夏戡玄画像。夏承凛打字打得飞起,问玉儒:“你觉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什么教授怎么样?” 玉儒说:“真不知道你从哪里挖到的老古董,最好是再作作旧,收藏价值更高。” “你读了他的论文了,你觉得可行吗?” “可行是可行的,”玉儒闲不下来,给他剥了一个橘子,“五十年前非常先进,五十年后难说。” “有一点点可能性,我们就应该要去尝试。”话没说完,外面的办公室发出噗的一声,原来是云忘归在往天花板上放香槟,大家都在欢呼。 玉儒说:“你也别太紧张,魔封刚开始呢。” 夏承凛叹了一口气,干脆往椅子上一倒:“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嗯…问奈何,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博士后,跟他讲话会被拉黑。” 玉儒一边点头,一边又拿了一个橘子。 “我拍照上传了你的学历,终于通过了。” “什么?” “这个什么研究所一定要成立起来,我们得自己拨款。” “玉主事比较有钱。” 夏承凛闭目沉思,他终于决定,今晚就给问奈何回信。 霏霏变成猫了! 绮罗生一只脚跨进家门,突然回头对最光阴说:“我好像听到猫在叫。” 最光阴帮他搬着另一半箱子,等放到地上之后,他环顾四周,疑惑地说:“我刚刚好像也有听到,但是现在又没有了,小蜜桃,你听到没有?” 小蜜桃从车上跳下来,在绮罗生家门垫上嗅了几下,摇头摆尾绕了几圈,最后在鞋柜旁边坐了下来。两人凑上去听,什么也没有听到。 绮罗生说:“那个鞋柜去年门就打不开了,滑轮生锈了。” 最光阴给小蜜桃比了个手势,“小蜜桃,给他表演你新发明的大雪球术!” 小蜜桃高兴地点点头,后退一步,绮罗生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听咚的一声巨响,一头猫花容失色地直扑在他早就准备好的塑料薄膜里。 最光阴说:“真是个猫呀。” 猫马上不赞成地扑腾起来。 绮罗生说:“好像是俄罗斯蓝猫,看起来不像野生的,怎么浑身都是湿的?” 猫撒娇地往他怀里钻了钻。 绮罗生为难地说:“可是我们小区不让养猫…” 最光阴回到家,小蜜桃顶着最光阴从超市里买回来的酸奶用尾巴扫上门,最光阴问牠:“世界上除了你居然还有听得懂人话的动物,你觉得那个猫听得懂我说话吗?” 小蜜桃吠了几声,意思是:“牠很奇怪内,一听到不让养猫就跑了。” “我要是你,听到不让养狗我也跑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牠可以跑去其他地方,但是好像牠一直住鞋柜里面。然后还有躺在门垫上。” “你的意思是牠很想被人收养咯。” “但是牠好像不喜欢你呢。” “是啦,我喜欢狗,只要有小蜜桃就够了。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养猫。”最光阴往窗外看了一眼,“怎么天气也怪怪的,明明绮罗生打电话喊我帮忙的时候天气还很好,现在马上看起来要下暴雨了。” 小蜜桃摇了摇头,表示野猫都会找好避雨的地方。 最光阴是大学生,但他在小O书上另有身份,最开始他出名是因为他在视频里飞了十个飞盘,小蜜桃都用一种鄙视的眼光看着他捡回来。大家纷纷留言:“狗宝太可爱了”“好大好乖” 本来只是小蜜桃的生活blog,有一次他忘了把狗头套摘下来就这样出镜,大家对他更加敬畏,纷纷认为这是一种新时代的vtuber。一时之间给他打钱的有之,请他打游戏的有之,最光阴不为所动还是照发小蜜桃不误。 今天blog的主题是给小蜜桃洗澡…不是,洗澡后给小蜜桃吹干。小蜜桃玩心大起,隔三秒就甩头,拿着吹风机根本进不了牠的五尺之内。最光阴瞅准时机,一个滑铲把小蜜桃抱住,把牠拔河到客厅里。小蜜桃左闪右躲,一人一狗俨然忘记直播频道还开着。突然,小蜜桃抬头跟他说:“我刚刚听到有人溜进了我的专属浴室。” 最光阴还记得直播的时候不能说话,这还是绮罗生跟他说的,逗狗玩是一回事,可是真的能跟狗交流,大家会害怕的。 他跟小蜜桃对看一眼。小蜜桃在镜头前坐下来,跟观众朋友们问好。最光阴踮着脚偷偷往浴室里面张望,真的能听到划动…爪子…的声音?他一看,原来是之前那一只蓝猫被困在缸底,依然湿淋淋的,浴室的窗微微开着。 小蜜桃作为一只雪獒,身材高大,自然用的浴缸也比其他的狗豪气。最光阴心想,哼哼!他悄悄背对猫蹲在浴缸旁边盘着手,看猫像蜗牛一样,爬三步滑下来两步。爬了许久,猫一回头,见到他本人,不知为何突然气鼓鼓的,反身往后一蹬,就向他头套上抓来。最光阴顺势一抱,他惊讶地说:“你这么长,怎么不能自己爬出来?” 猫愤怒地回嘴说:“喵!” 最光阴说:“完全听不懂你说什么。” 这时候小蜜桃进来了,牠说:“观众在问呢,说听到猫叫了。” 最光阴随手找了一条毛巾,就把这头不请自来的猫抱去镜头前。他在直播间里打下五个字:“附近的野猫。” 最光阴说:“牠又跑了。这个猫怎么这样!” 小蜜桃全身趴在地上,一边舔着棒冰,一边说:“猫都是这样的,笨笨的,然后很容易心情不好。” “这堆东西怎么处理!”最光阴指着地上的猫玩具,“肯定是饮岁又告诉别人我的频道了!家里空调坏了,打电话给他,他也不叫人来修。”他接着说,“好热。” 小蜜桃说,“要不要我们晚上一起看恐怖电影!” “你想看什么?” “随便找一个就行,”小蜜桃舔完棒冰,“只要能降暑的就行,我是长毛狗,很热的。” 风高夜黑准八点,最光阴把电灯关了,和小蜜桃一起坐在沙发上,边吃冰镇西瓜边打开招魂。刚看五分钟,小蜜桃说:“我、我听到了脚步声。” 最光阴腾出一只手握着牠的爪子:“没有的事,世界上没有鬼!” 小蜜桃不吃西瓜,忍不住往他身边坐了点:“刚刚真的看到窗帘在动!” “是有风呢,说不定马上要下雨了。”最光阴说,“靠在一起很热!” 一人一狗聚精会神看了半小时,连最光阴也听到了轻轻的哒哒声。 小蜜桃说:“真、真的下、下雨了。” “我窗户都关好了,”最光阴宽宏大量地说,“你要是害怕,可、可以抱着我。” 突然,黑暗中电脑下面的橱柜里发出扣的一声。 最光阴紧抱着小蜜桃,把脚收到沙发上来,对小蜜桃耳语:“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小蜜桃像一个雪球缩在他怀里,也对他耳语:“就说听到了,”小蜜桃说,“你看那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有血。你看那是血吧,天花板上会不会…” “我、我们家不会真的有鬼吧啊啊啊啊啊。” “都怪饮岁不修空调…妈呀!!!!!”最光阴不禁一跃而起,小蜜桃一时反应不及,把电脑撞飞。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只听到小蜜桃大叫:“汪汪汪汪汪!”意思是:“脚踩到湿的东西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光阴惊魂未定:“刚刚我脖子后面一定有东西!” 小蜜桃在屋里飞窜,“快把灯打开啊啊啊啊!!”就如同小蜜桃召唤的一般,外面一道闪电划过,照得室内亮如白昼。最光阴定睛一看,窗前有一道细长的邪恶黑色残影。接着炸雷伴随着东西翻倒的哐啷声,把所有生物都吓得面无人色。最光阴被沙发绊倒,抱住小蜜桃的脚,“小蜜桃,冷静下来!别自乱阵脚!” 小蜜桃在角落里说:“我刚刚一直在这里!” 最光阴说: 最光阴说:“救命呀!!!!!” “你等着,我来救你!!” 小蜜桃把灯打开,只见最光阴趴在地板上,双手抱头,在他身下,是大家的熟人蓝猫。 小蜜桃说:“不是鬼!” 最光阴说:“可以睁眼吗!!” 猫从最光阴手臂旁边移出来,最光阴只感觉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蹭过他的手,他闭着眼:“鬼怎么毛茸茸的!!” 小蜜桃说:“你这胆小鬼,是那只猫啦。” 最光阴一睁眼,一头在舔毛的西瓜猫、以及西瓜沙发、西瓜地毯、西瓜墙壁映入他的眼帘。 组员cb文 到晚上八点半,窗外依然下着瓢泼大雨,八点四十,一渡微尘探头看向阳台,天上下雨依然下得像刀。这时候,办公室的门打开,神荒子进来了,带来热气以及酒气。神荒子问他:“你还没走。” 一渡微尘从柜子里拿出一套雨衣:“你们这趟喝完了。” 神荒子看他穿上雨鞋,不免惊讶:“你不会还要骑电瓶车回家吧,这么大的雨?你是股东,公司不是给你派了车的吗?” “那是接送凤舞迟上学放学用的。” “我好心提醒你,就算在苦境,恋童也是犯法行为。” “恋童是我的工作。” “你是六蚀玄曜的法律顾问。”神荒子片刻后叹口气,说,“还是我送你回家吧。” 坐到车里,一渡微尘才说:“你不是喝了酒吗?我来开吧。” “没这回事,只是毛领上容易粘上味道。”神荒子脱下外袍放在后座,穿上冲锋衣。一渡微尘不禁对他多看几眼。 车已经开出好远,两人无话可说,一渡微尘早有准备,早在上车之前就带上了蓝牙耳机,假装听音乐,看视频。这时,他突然听到神荒子咳嗽一声:“上次打你一掌是情势必然,真是对不起。你有走医保吗?” 一渡微尘摘下耳机:“故意伤人,医保不赔。”神荒子很有修养,没有急刹车,他目光逡巡了一阵,说:“请算作工伤吧。”接着又说,“我开一点窗户。”车行驶上高架,一渡微尘平时虽远必诛,非要骑电驴回家,都不知道家和公司中间有一个高架。高架上居然并没有什么人,他诧异地看了一眼手机,才八点五十。风响得很剧烈,说明神荒子开得格外心无旁骛。 一渡微尘看着导航,说:“下高架再过一个隧道就到了。”此时他的微信突然跳出对话框,有人在同事群里发红包,一渡微尘皱着眉头点进去,是太封玄曦贺公司年庆佳节暨他的儿子考博士成功,他淡淡地领了,发了一个萌萌小动物表情包在群里,他也没考博士,不知道太封玄曦何必为难他要谈恋爱的儿子苦读电磁学。很快就已经到家门口,一渡微尘穿着雨鞋下车,神荒子拉下车窗:“那你明天怎么上班?” 一渡微尘想了一下,“这里有地铁,转公交可以到。还蛮快的。” 他目送神荒子关窗,启动,但是不出半分钟,车窗又拉了下来。神荒子难以置信地说:“群里发红包你不叫我?” 愈宝家今天的饭 一看到轻非滟这次收集的情报,藐烽云下了断语:“这样的专家会诊,还治不好阙风策一个人,说明他的命已经挂在阎罗帐上!” 说是专家会诊,其实只是苦境所有的医生聚集在了一水澈团建而已,其中还包括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岳云深。 岳云深说:“好友呀,早听闻殊界对人体有特别的研究,战魁又已经是我们苦境的半个战力,这次我非要帮你的忙不可!”看着岳云深抱着一堆菜横在轮椅上,后面的寄尘寰又像一个女仆一样称职地推着他,挹天愈把蹭饭的少来这句话咽了下去。 荒天尘站在挹天愈背后高兴地说:“天大愈者,一水澈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挹天愈思考了一会儿,珍惜地吐出一个字:“烦。” 寄尘寰推着轮椅熟门熟路地往里走,岳云深突然说:“停。我怎么感觉看见了一位熟人?” 寄尘寰说:“那不是殊界的前皇子吗?” 岳云深说:“嗯。我看我们还是晚点绕过去。” 寄尘寰恍然大悟道:“想起来了,听说他们母子是要退隐了,特意跟大家打个招呼。”他看着岳云深怀里的菜,“原来这顿饭有这么多人要一起吃。” 岳云深安慰他:“麦想太多,你做,我们吃,一点问题也不会有的。”说着就来到重症加护病房。挹天愈作为主人,自然是要被迫招待客人,于是病房里只剩下了和凤翥一个医生。他老人家被重施猂灵夺躯之术,不过因为之前的躯体冷藏在一水澈的地下室,他依然用的是这个身体。岳云深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配了一副新的眼镜。 “我已为你用同属的树枝气根为你续上奇经八脉,等玄魁用凝水化一…哈,玉龙隐士,久见了。” 阙风策已能正常坐卧,只是行动尚有不便。玉龙隐士滑着轮椅前来,给他大概用手听诊了一下,点头道:“嗯。” 和凤翥说:“那么我就拜别了。” 岳云深说:“这么快就走?荒天尘和逆玺都来了,不去见见他们吗?” 和凤翥推着玉龙来到门口时,正好赶上无疆侯递给挹天愈一个盒子,“这是谈无欲要我带来给愈者的,他说要谢谢愈者对苦境的诸多帮助。” 百重泉在旁边探头探脑:“可是他本人怎么不过来呢?” “我也不知道他在弄什么神秘。不过听起来,好像是久远以前的一桩利益交换,当时给他糊弄过去了,现在正是旧账翻新账。…依我来看,绝对是躲债没错了。” 挹天愈打开看了一眼,说道:“原来如此。”就收下了。 藐烽云一边看着水晶球(?)里发生的景象,真是无比想知道这个礼物是什么。他说:“滟,你来猜猜看,月才子会送吾之主什么呢?” “主人,有时间在这里干猜,不如现在就动身吧。” “不可,大牌正是最后才能登场。” “可是主人,再不动身的话,您在海市龙灯重金收购的海鲜的冰就要化了。” 总之,等藐烽云赶到时,该下厨的不下厨,不该下厨的都下厨了,寄尘寰是主厨,百重泉在劈柴,逆玺在切菜,荒天尘在煨汤,连刚来的轻非滟也被拉过去调酱。无疆侯帮着轻非滟的忙,一边扭头质问藐烽云:“我听说苦境古代有一位圣人,名叫周公,说他做饭做三次都因为要去迎接贤人而停止,你已经是猂族的师宸了,藐烽云,为什么你不会做饭,还要小女孩帮忙?” 轻非滟连忙给他打圆场:“主人忧心的是猂族的天下大事,这等小事让滟来做即可。” 藐烽云未来得及出言,坐在旁边的伤患阙风策忽有所感,问挹天愈道:“玄魁,你也会做饭吗?” “不会。” “万一你征战时孤身一人,没有东西吃怎么办?” “我吃水草。” 藐烽云一听,顿时凄凉庆幸愤怒无语感情统统涌上心头,他恨恨地想,要是我是吾之主家里的猫就好了,每天一定一个大早就爬上灶台做个四菜一汤。 玉龙躺在摇摇椅(?)上乐滋滋地看着这一幕,觉得幸亏辰砂是和意琦行他们一起吃火锅去了,不然这几位皇子一起在这做菜,颇有一种相亲综艺之感。 饭菜都各就各位了,大家亲亲热热地挤在一起上桌,位置主要是挹天愈右边一排人族的,左边一排猂族的,和挹天愈互相对面的反倒没有人坐。逆玺跟大家都不熟,只好乖乖坐在那个位置上。 挹天愈完全没有坐在主座上的自觉,举起杯子简明扼要地说:“吃。”就咚一声把杯子扔进水里。 一亭菊讽神荒子纳谏 周一上班,一亭菊刚打开电脑,给自己倒了杯茶,就有一个电话打过来,宣他进总监办公室。一亭菊一看来电号码,赶忙在手机上整理了平日搜集到的美容院地址。 神荒子听到门开了,就把蒸汽眼罩从脸上摘下,精神奕奕地拿起镜子,问一亭菊:“你觉得我美吗?” “当然是非常滴水了领导,你的偶是涂师傅雕的。”一亭菊不知道领导为什么要问这种理所当然的问题,不过他还是遵从本心回答了。 “听说挹天愈aka玄魁也是涂信豪雕的,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一亭菊的心往下一沉。 “没关系的一亭菊,我这就大发慈悲,给他们一个承认我美的机会。我放你半天假,等着我回来剪一个mv,宣传一下我们公司的形象。”说着,神荒子就戴上墨镜神神秘秘地离开了办公室。一亭菊刚想提醒他带一支摄像头去,又转念一想,领导想要的该不会就是这个结果吧! 没想到十分钟后神荒子就泄气地化光出现在了相同的地方,一亭菊不敢作声,只听神荒子微怒:“一渡微尘这个爱鸟成狂的肖人,把办公室搬到二楼花园就算了,他都不让我进门,他那个鸟么又笨得要死,上次一起部门聚餐都要在我头上做窝,你看我的发型像鸟巢吗?” 一亭菊在领导目光的压力中抬头看了神荒子的发型一眼,觉得鸟就算在上面筑巢也会山体滑坡,可见一渡微尘家里的鸟…额,家庭公司两栖鸟,真的不可理喻。他说:“哎,领导麦生气,一渡微尘又不常来上班,再换个人问问吧?” 神荒子默默生了一会儿气,对一亭菊说:“我想到了一个地方,给我把我的巨大福瑞带过来,我要亲自走一趟玉龙居!” 一亭菊赶紧劝说:“请领导三思啊!” 神荒子撇下两字:“不用。”就这么兴致勃勃地消失在一亭菊的视野里。 一亭菊给神荒子斟了茶,又悄悄踱回自己办公室玩了一会儿扫雷,瞧瞧时针指向十一点,他笃定神荒子绝对没有机会在玉龙居蹭饭,给自己和领导都点了外卖,留下发票,11:15准时等着领导的出现。 神荒子珠横鬓乱地回来了,一回来就怒发冲冠:“看来是上一次把玉龙居强行拆迁,岳云深还没有记住教训!他居然说我不好看!” 一亭菊把樱花寿司一字排开,给他调酱料。 神荒子说:“这回他更过分了,喊寄尘寰赶我出门。” 神荒子悠悠飞到玉龙居的时候,岳云深不务正业地躺在摇摇椅上,要大病初愈的寄尘寰给他烧饭。 玉龙隐士一看见他就把拐杖拄起来了,“神荒子,你这妖物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神荒子说:“小玉龙,你麦激动,我今天来,是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玉龙说:“谈条件吗?你们六…” 神荒子说:“呵呵蠢人只会想到这一层!我这一回来,是要和你青梅煮酒论天下事。” 玉龙说:“哦。” 神荒子说:“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挹天愈好看?” 一亭菊为领导的情商暗暗吃惊之际,神荒子一边用手捋着头发一边还滔滔不绝:“寄尘寰拿着两把菜刀就追上来了,幸好我跑得快!我在走之前还提到了元君昊,哦呵呵呵呵这回小玉龙家宅不宁咯!” 一亭菊说:“咳、嗯,是听闻玉龙隐士的故交元君昊为了保护他而牺牲,领导这一手分化之计做得实在是高啊!” 神荒子说:“唉,他们都不理会我。还有谁可以问呢?” 一亭菊说:“我们六蚀玄曜不是正在和殊界合作嘛,殊皇或许能给领导你一个公平公正的答案。” 神荒子对着镜子看了看:“我走得累了,下午再去吧。” 果不其然,下午两点上班,总监办公室里一点五十就没有人了。一亭菊默默收拾着神荒子只动了几个的寿司盒,心里为领导诚挚祈祷着,起码殊皇能说点好听的吧?领导一世英名,怎么会在这种小节上想不开呢! 顺应他的祈祷,殊界果然对神荒子大人礼遇有加,又是请他做spa、又是免费送他上次古域送来的美瞳、又塞给他温泉券。殊皇请他坐在只有亲近的人才能踏足的小花园里面,又给了彩衣娱亲的逸尘儿一支棒棒糖,和蔼地说:“神荒子大人此次前来,是要与本皇谈什么呢?” 神荒子不由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说:“嗯。是这样的,…嗯,听闻猂族的玄魁容貌姝丽,”他用余光瞥到殊皇旁边的少封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于是明智地截断话头,直说来意,“殊皇,你老觉得是神荒子好看还是玄魁好看?” 殊皇温和地说:“嗯,这个问题嘛。…本皇已经十年不曾动武,又数十年来长居地宇,眼光可能已经落后于时代。战魁,你是我们之中与苦境人接触最多的,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阙风策被点到名,刚要开口,神荒子已手握登机扶梯,“殊皇,神荒子想起身有要事,就不奉陪了。我下次再来听答案。” 一亭菊憋住心中的狂笑不止:“领导,可见殊皇跟他儿子一样,机伶狡狯,寡恩善变!私以为这种人我们要谨慎跟他合作。” 神荒子郁郁不乐:“为什么他们都不觉得我很好看?我很讨人嫌吗?根本是他们不懂欣赏!” 一亭菊理中客地给他分析:“领导请听我一言,一渡微尘不说美,是因为他正在跟迟儿玩耍,暂时没空;玉龙不说美,是因为他讨厌…讨厌领导你,罔顾事实;阙风策不说美,是因为他对玄魁有这样那样的私人感情。为今之计,不应理会他人的闲言蜚语,大人,请把这个宇宙的美握在手中!”他递上了一份打印好的exc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