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情故正在他倒插门的家族企业里公然当一个薪水小偷睡得正香的时候,噩梦就这么突然地降临了。他那袁天罡附身的小姨神神秘秘进来说:“姐夫,我今天在山下看到了一个发紫的人。黑得发紫!”
萧情故搭腔说:“这可了不得,”他把书从脸上掀开,“是谁有这能耐,我也想见见。”他顺着苏银铮纤手一指,往下看去。
“这不是真的吧。”萧情故在地上转来转去,又不好对着眼睛滴溜溜转兴头正盛的小姨抱怨,“怎么是你??”
苏银铮仔细观察对方的脸,跳到萧情故身后悄悄说:“姐夫!我看他头撞到我们嵩山的门槛了。”
萧情故忧心忡忡:“不可能的。他肯定自己撞上去的,这是在碰瓷!他要刮我们嵩山的地皮了。”
苏银铮不满意道:“你就是嫉妒人家长得比你漂亮!”
“妖孽长得不漂亮还骗得到人吗!”
话虽如此,但是也不能一味长吁短叹,大惊小怪,让对方占了先机。萧情故谨慎地试探:“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我警告你,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当作是呈堂证供!”
对面的年轻男子看着他俩上蹿下跳,安之若素,正要开口说话,却见萧情故一把捂住了苏银铮的耳朵。
苏银铮说:“你说他真是你的师侄。”
“既然他失忆了,那就是没有这回事。我跟他没有关系,只是我是一个卡桑德拉,会向大家播报这里三天以后会有大灾难。”萧情故表情木然,手上以风卷残云之姿收拾着文卷,“这里他来过了,绝对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姐夫,你这几天怪得很。大家都知道你最懒了,居然能看到你为这位客人如此大动干戈,连爹也注意到了!”
“什么!”萧情故痛心疾首地回忆起,他自从还俗以后就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了净大人应付不了少林和尚的宅斗,应付小小一个重组家庭(还有他的老婆小姨子丈母娘岳父义兄等等等等)的宅斗,那还是绰绰有余的。没想到明不详这厮诡计多端,竟然化被动为主动入侵他的家庭!果然还是小看这头假秃驴了!萧情故不禁提前预估了家徒四壁、流落街头、背心离德、血流成河的样子,更坚定了要把明不详赶走的决心。
在他沉思之际,苏银铮像个小松鼠一样在他身边用两只手指给眼睛开光:“姐夫,我看见你的灵色越发地紫了,说明这位客人对你大有裨益呀!”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萧情故试图讲道理把苏亦霖劝回去:“义兄,这里面的人很危险。能不见最好是不要见了吧!”
苏亦霖似笑非笑看着他:“我听说你给这位客人腾了专门一个房间日夜看守,是妹妹叫我来问问的,老夫人也很关心呢!”
萧情故不由得冒出冷汗,失忆的明不详光是存在就已经让他的家宅鸡犬不宁,难道他在那磕头的一瞬间就已经通晓了三弦至少要用五章交代的家庭矛盾背景?他来不及辩解,却见门已经被打开,明不详已经从里面缓缓步出,真是闲静时如皎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再加上(被磕到头的)一脸病容,真是风姿绝世,苏亦霖不禁对他多看了几眼,又用余光对萧情故多看几眼。
明不详说:“多谢主人家的照顾。”向苏亦霖盈盈下拜。
萧情故用眼神暗示义兄快走。
苏亦霖狐疑道:“兄弟快请起。”他用眼神逼问萧情故这是谁。
萧情故乍听魔音,有些怯场,咳了一声,“嗯,…这位是。是…是带发修行的…嗯…了兄弟。”
明不详听到“了”这个字,微微一动。萧情故趁明不详不注意,蹭到苏亦霖身边说:“这是我以前在少林的师侄,人小鬼大玩弄人心危险非常;义兄,我跟他交过手,还算有点经验,如果你信我,就让我来处理了他。这几天嵩山父老就先托付给你了!”这可算得上生死之交。
苏亦霖被他的气氛感染,一时之间忘了要打出家庭不睦牌,不禁也压低声音说:“嗯。…嗯?”
终于把苏亦霖安全送走,萧情故不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抚胸长叹。这么多年来我终于成功地守护住了一个人……还没等他感叹完,明不详在他背后说:“难道你是。”
“我是什么?”
“你是我的师父,了心?”